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85)

她虔诚拜下,起身,再拜。

光影浮动,落到她的发顶成了明亮的圆。

佛光普渡信徒。

大抵如此。

周临渊静默看着。

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股淡淡的,宁静安详之感,又有些酸涩。

虞冷月起身上香。

香烛的烟雾四处弥散,熏得人眼睛疼。

一转头,他就站在她身后。

她一脚跨出去,问道:“开斋饭了?”

周临渊凝视着虞冷月发红的眼睛,抬手刮了一下她眼睑下方,垂眸问道:“怎么哭了?”

虞冷月伸手摸了一下脸颊。

并没有眼泪。

她道:“香熏的,你进去你眼睛也红。”

周临渊一颔首,与她比肩往客房去。

路上问她:“同菩萨说了什么心愿?”

虞冷月凑过去,低声笑问:“难道顾郎要做我的菩萨,替我实现么?”

周临渊淡声道:“可以。”

虞冷月放慢了步伐,笑容渐淡。

强劲秋风吹动她的裙摆和发丝。

山间树木沙沙作响,似悲鸣。

她想了想,随即重新扬起笑脸,走到他的前方,问道:“送你的香囊,可还留着?”

周临渊不忘冷嗤道:“里面的虫都死了,你不是让我扔了吗?”

是她说的,情虫死了。

虞冷月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可是这里死而复生了,那情虫也能再活过来——你真的扔了?”

周临渊不答。

只傲然地撇开眼,泄出一丝薄笑。

当然没扔。

“顾郎可还记得,我送你香囊时,说过的话?”

有些久远了。

周临渊想了想。

也还是想起来了。

她曾说:如果顾郎肯收,便只许收我这一个。若要再收别人的,便给我还回来。

意思就是,同她在一起的时候,只许有她一个人。

不可以有妻妾,甚至于通房。

简而言之,她要他身边只有她一个人。

可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

她的心,收放自如。

随时都可以、愿意离开他。

周临渊不往前走了。

他皱起了眉,直直地看着她,道:“伶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虞冷月毫不惧怕地回望回去。

轻松随意地笑说:“我最期望顾郎能替我实现的愿望,就是勿忘收下香囊时的承诺。”

这番话,原是收他玉佩时,就该说的。

周临渊久久不语,眸色越发冷沉。

两人对视了不知多久。

顾豫都在客房门口高声催了:“开斋饭了。”

周临渊才冷冷撂下一句话:“如你所愿,我不会忘记我的承诺。”

迈着大步往厢房去,将虞冷月甩在了后面。

这样一闹,用斋饭的时候,自然是氛围不好。

顾豫都不敢喘大气,端着碗出去吃。

虞冷月跟周临渊对坐着,谁也没搭理谁。

周临渊用膳的仪态始终优雅,只是冷着一张脸,连素斋饭都显得冷冰冰的。

下山途中。

虞冷月去拽了几次周临渊的袖子,却都被他不动声色给拂开了。

拽了几次,她也就不去拽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不似来时亲密。

步伐也慢。

顾豫脚程快,这会儿都快下山了。

恰好没撞到在半山腰上停留了许久的徐昭盈。

徐昭盈站在山崖边,哀伤地俯视着山下的周临渊和他身边的女子。

从他们上山,她就一直跟在后面。

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周临渊会牵一个女子的手,会那般护着她,还会背着她走路。

原来她光风霁月、高不可攀的三表哥。

也是会疼人的。

只是疼的人,不是她。

现在他们下山了,似乎闹了脾气,表哥不肯理那个女子。

可他即便是恼了,也有意等着她。

估摸着,是怕那女子,下山时又摔了。

可表哥在周家拒绝她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呢?

他冷漠地侮辱她,不顾这些年青梅竹马的情分,没有半点怜惜。

徐昭盈不由自主地潸然泪下。

大抵这就是心里有一个人,和没有一个人的区别。

表哥心里,没有她。

一点都没有。

李妈妈还是跟了出来,她指着周临渊身后的女子,说:“姑娘,你瞧见了,也该死心了。”

徐昭盈抹去眼泪,抓着李妈妈的手臂,迎风说:“奶娘,你看那女子,穿着朴素,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下人。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表哥就算再喜欢她,也不可能娶她。”

李妈妈诧异道:“姑娘,你在说什么啊!”

徐昭盈欣喜道:“奶娘,我若同意那女子过门为妾,发誓绝对不与她为难,表哥会不会考虑娶我……”

李妈妈惊了,她恨不得狠狠给徐昭盈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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