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37)

作者:暮行也 阅读记录

心底暗骂金陵城娇生惯养的贵人就是麻烦,手却已经连忙捏住她的脖颈,尝试用按揉穴位的方法帮助止痒。

又问:“子岑是谁?”

顾钦辞这招真的有用,宁扶疏鼻尖溢出绵长嗯哼,心思不在抓痒上便继续认人:“不是子岑吗?”

“声音这般好听,长得也俊……”她一双手得以从顾钦辞巨大力气中解脱,忍不住就开始放肆,轻佻掐了把顾钦辞的脸肉。指下触感紧致且富有弹性,她道:“难道是赋言?”

赋言也是长公主的幕僚,胜在比旁人英俊。

两个直呼表字的亲昵称呼落进顾钦辞耳中,他自然而然将其理解成宁扶疏的面首,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和几个以色侍人的男宠相提并论,是对铁血傲骨的顾钦辞最大的屈辱。他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旋即扒下宁扶疏在他脸颊作祟的手,又推开宁扶疏不安分的脑袋,咬牙低骂:

“轻浮!浪荡!不知廉耻!”

向来只会杀人不会照顾人的熙平侯手劲儿大,推得宁扶疏额头猛然撞到车壁,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宁扶疏原本就头疼欲裂的脑袋,更痛了。

还有丝缕莫名的委屈如潮水漫过心头,独自靠在车壁低喃:“赋言也和他们存着同样的想法吗?”

“金吾卫抄了十数名官员的府邸,总计收入国库七千万余两纹银。本宫琢磨着修官道挖运河要钱,修堤坝防洪涝也要钱,修沟渠防旱灾更要钱,这银子如流水,掰着手指头怎么都不够花。可他们居然说出国库充盈,又逢本宫千秋生辰,宜给本宫造声势树民望这种话。”

“哼,本宫还不了解他们么。如果当真依照设想的,数艘画舫游船沿浩浩长江招摇而下,明面上讲的是巡按地州、体察民情。但实际上,乱花渐欲迷人眼,到头来也不过只干了游赏烟霞一件事。”

车厢内安息香淡袅,顾钦辞凝视着坐在角落的人玉润朱唇张张合合,吐字有连音,含混不甚清晰,需要用心细细辨别才能知晓她到底说了什么,可逻辑条理却格外分明,倒也稀奇。

她在谴责党内官员惯会逢迎拍马、行事却糊涂混账,也正是方才云华轩内惹她雷霆震怒的缘由。

顾钦辞听了个七七八八,内心附议,确实该骂,但……

“难道殿下就不喜欢游赏烟霞?”

据他所知,朝歌长公主可谓是全金陵城最懂得享受的人,吃穿用度处处讲究。她手底下官员之所以提出那些建议,无非觉得能够讨她欢心。

宁扶疏迷茫地转头看他,不巧此刻醉意突然汹涌地讨伐起来,昏昏沉沉只听进去了身边人一半的话。以为他在捻酸吃醋地问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

杏眸兀自掀出一个妩媚笑意,深谙谁在面前就夸谁的哄情郎之道,熟练且又真诚地道:“本宫只喜欢你……”

顾钦辞眸色顿暗。

知道他是谁吗?就说只喜欢!

是不是只要容貌尚可的,她都能凑上去轻挑调戏两句,然后来者不拒地往后院里收。这个认知莫名使得顾钦辞憋出一团火,想把此刻毫无锋芒的人揪过来。

让她睁大眼睛看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子苓、什么赋言,而是她最忌惮的顾家次子顾钦辞。

他手臂伸出……

另一边宁扶疏完全不知他思绪变化,耸肩谑笑了一声,续道:“再者说,要是被熙平侯那臭脾气知道,本宫挥霍民脂民膏贪图自己享乐,估计他又想要掐死本宫了。”

“……”臭脾气的熙平侯动作僵持在半空,停顿半晌,忿忿甩袖将手收回。

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抱宁扶疏上马车,又多管闲事才会克制她不准抓挠红疹。他顾钦辞脾气臭,就该冷眼看她摔下楼梯,看她活该面容朝地,磕崩门牙砸歪鼻梁,这样才能配得上宁扶疏认知里的脾气臭。

之后半程路途,无论宁扶疏再嘀咕什么,顾钦辞皆坐在软垫上八风不动,任醉酒之人狼狈得发髻歪斜、发丝散乱,任病酒之症折腾她扯动衣襟,捋卷衣袖。

还是这幅不再高高在上模样的宁扶疏最称他心,最能惹他报复心得到满足。

马车驶入乌衣深巷,在长公主府门前急停。

由于具有惯性,车厢内的人自然身体前倾,顾钦辞掌心按着椅面借力,仍旧坐得稳当笔挺。而相比之下,宁扶疏就没这么好运了。

她在半路睡着了,意识全无的人哪里经得起这般猛然刹车,上半身前扑带动两股离开椅面。

眼见就要发生顾钦辞期待的磕崩门牙砸歪鼻梁,甚至极有可能膝盖着地,跪在他面前。

冷着一张脸的男人重重哼声,末了,突然伸手攥住宁扶疏的衣领,将人拉了回来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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