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识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下：“提前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

罗灿闷了一大口啤酒：“提前祝我考上理想的大学。”

喝完，他咂咂舌，暗道过瘾。

顾识静静吃菜，间或端着水杯跟小舅子碰一杯。

罗灿以前没喝过酒，也就上回吃火锅时，跟王泽昊一起喝了一瓶啤酒，两罐子啤酒下肚，他熏熏然的看向顾识：“姐夫，我姐脾气一点不好，小时候老欺负我，我爸妈都向着她，说她是女孩子，要让着她。有一次跟姐姐吵架，我爸妈不分青红皂白，噼里啪啦把我臭骂一顿，那时候我就想凭什么，凭什么只骂我，当时可想离家出走了。”

罗灿说的悲惨，顾识一点感觉没有，还追问他：“那你怎么不离家出走？”

罗灿大声道：“怎么没有，我当时都走出村子了。”

顾识：“嗯？”

罗灿怂巴巴的：“被我姐拉回来了，她还在村里小卖部给我买了一块雪糕，那可是小卖部最贵的雪糕了，我从来没吃过。我当时真得很委屈，但我姐姐和我吵架时，凶巴巴的，过后她还是会哄我的，我爸妈从来不哄我。”

顾识略有感触，罗筝筝经常把他惹生气，看他脸色不对了，又假心假意来哄他，偏偏他每每上当，原来她哄人的这一手本领，打小就会了。

看了小舅子一眼，没什么诚意的道：“男孩子应该大度一些，她是你姐姐，让让她又如何？”

一如他，现在也要让着老婆。

罗灿狠狠的喝了一口啤酒：“你说得对，后来我就想通了。”

顾识看他一眼，他说：“因为我姐上大学后，我的好日子就来了。”说完他得意的大笑起来。

罗灿见他不吱声，继续说：“我姐上了大学后，她会出去兼职，挣了钱给我买衣服，买鞋子。寒暑假回来带我吃好吃的。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姐姐真是仙女下凡拯救贫穷百姓的。”

顾识敛眉，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不是很想听小舅子说他姐姐如何如何对他好，只想听他说他姐姐如何如何欺负他。

罗灿醉醺醺的，不知所云起来：“我姐长得漂亮，追她的人多得很......”

顾识缓缓的抬头看他。

罗灿毫无所知，继续说道：“那些人就来讨好我，给我买好吃的，我是那么容易收买的吗？那可是我姐，我能不了解她？性格古怪，她读高中时，他们学校校草给她写情书，她悄悄跟闺蜜说本来想高考完同意跟人家谈的，就因为那校草给她的情书，有一句话语法错了，她就不愿意了，觉得校草是草包，害得人家那校草老伤心了。”

当然这些话，都是他偷偷听到的。

顾识心绪复杂，他是不是该庆幸妻子的早恋就那么无疾而终？

罗灿呵一声：“我姐大学时，追她的人更多，有个男的我见过，我都觉得那男的长得还不错，你猜我姐怎么说的？”

顾识漫不经心的道：“怎么说的？”

罗灿不可思议的道：“她说那男生有胡子，我当时听了都觉得姐姐胡搅蛮缠，男的没胡子，那还是男的吗？咱就是拒绝人家，也找个像样的理由，谁知她跟我说，她真的觉得那男的有胡子，看起来脏兮兮的不舒服，她忍受不了。”

顾识摸摸自己的下巴，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每天刮胡子，不然岂不是要被妻子嫌弃？

罗灿越说越起劲：“大三时，她不是谈了一个男朋友吗？”

顾识拿筷子的动作顿了下。

罗灿丝毫不知道把姐姐的情史暴露了：“我一直以为她会注孤生，没想到她会谈男朋友，不过也没谈多长时间就分了。后来我妈以为她会把那男的带回家给父母看看，谁知她说那男的想跟她回来，还想毕业后结婚，她一想到结婚就怕，看那男的也不顺眼了，只能分手。”

闻言，顾识来不及为妻子曾有个前男友诧异，想到妻子最近的种种表现，暗自思量，他有什么地方被她嫌弃的？

罗灿还在那里继续说道：“所以我姐姐会嫁给姐夫，肯定是真喜欢姐夫啊！”他现在已经不记得在和谁喝酒，聊天了。

顾识见他还要喝酒，拿走他的酒杯：“行了，别喝了。”再喝下去，罗筝筝一点秘密都没了。

罗灿不满，夺过酒杯：“我还要喝。”

顾识淡淡开口：“罗筝筝回来了。”

罗灿赶紧站起来：“哪里，哪里？”

知道怕人就行，顾识看他一眼：“饭吃好了，就去房间歇着吧，你姐要回来了。”

罗灿踉踉跄跄的站起来，顾识上去扶着他：“一个人都能把自己喝醉，也别说你姐性子古怪了。你也不逞多让。”

罗灿脾气上来，不愿他搀扶，推推嚷嚷：“我自己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