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山(265)

作者:金烬 阅读记录

冒顿见她说得无比恳切,心中却不信,以兰佩的聪慧,怎会不知兰儋若娶了赵绮,对他而言,对赵实而言,对单于庭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这是仗着自己对她的宠爱,将他当猴耍!

他微微眯了眯眼,捺下心中难言的失落,冷道:“要我赐婚,也不是不可,”说着,他伸手捏住她下颌,逼她与自己对视:“毕竟,我已经答应了我最心爱的大阏氏不是。”

兰佩眼底的慌乱一闪而逝,下颌一偏,挣脱了他的钳制,强撑着对上他的眼。

男人朝她脸上喷着热气,一字一句道:“不过,孤会免去兰儋的左谷蠡王之职,且此生,他都不得再入单于庭!”

作者有话说:

狗男人的脸就像七月的天,说变就变。

宝贝们,七月快乐。

第103章

兰儋并无过错,直接免他左谷蠡王之职,等同于将兰族从匈奴四大贵族中除名,今后再也无法进入单于庭的决策核心。且兰佩自嫁冒顿,单于庭便是她的家,冒顿不让兰儋此生再入单于庭,不啻于逼她和兰儋断绝兄妹关系,此生再不能相见。

兰佩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应下的事累添附加条件,还都是她根本无法接受的苛刻条件,气得从长条案上猛地一蹦,立在地上,双手紧紧攥拳,胸口剧烈起伏着,仰脖咬牙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冒顿看出她气得不轻,可好端端被她摆了一道,他如今也在气头上,又不想与她大吵,遂撇过脸去,不理不睬。

兰佩盯着他的阴沉脸色,想起兰儋第一次在北大营见他练兵,激动难抑地跑来找她,希望加入太子麾下,为太子效力时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又想哥哥这一路走来,随他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如今不过想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竟被他如此刁难。

说到底,还是他怕兰儋娶了赵绮,兰族与赵实结亲,致外戚势力过强,对他的王位造成威胁。

兰佩气噎,缓了半晌,方冷笑道:“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你可信任之人么?”

诛人诛心,兰佩此问,对冒顿来说可谓字字滴血,他霜落眉宇,半掀眼皮剐了她一眼,忽而笑了出来,笑得狷狂无比,根本停不下来。

在一起这么久,冒顿也就这一年间不复以往刻板,笑容逐渐多起来,然兰佩两世为人,何时见他如此狂笑过,一时被他这副骇人模样吓到,大声叫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可笑的?!”

冒顿兀自大笑一阵,停下时,眼中已然泛上水光,嗓音暗哑,神色落寞,怆然道:“大阏氏问我,这世上有没有可信之人。我便备细告诉大阏氏,有!我信头曼,乖乖被他送去月氏当质,结果头曼欲借刀杀人不成,又派死士追杀我于流沙大漠;我信赵实,将单于庭大小事务交由他全权处理,结果他擅自领兵,先斩后奏;我信坚昆太子,随他去北海讨伐丁零,结果全军覆没,我也差点命丧北地;还有......”

冒顿说到这里,稍顿了一下,眸色如风中深潭复杂难辨:“这世上,我最信你。结果这一回,又入了你的圈套......”

他说“又”,是在指摘她曾多次给他下套,且他都毫无防备地钻了进去。

兰佩一时哽住,胸口似压了块巨石,将往日能言善辩的嘴封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曾几何时,他也是那个旁人说什么,他都坚信不疑的冒顿哥哥呵。

正是他身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一次次用血的教训教会了他何为人心不古,便是就连她自己——他所说最信任的人,片刻之前不也在算计他么?

见她哑然失色,冒顿自她耳畔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是心中怨怼不得纾解,又不忍对她发作,压抑克制着,淡声道:“天色不早了,回吧。”

说完,他贴心替她披上皮氅,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带离了兵器库。

当晚,冒顿回到银帐后未再出去,也没喝个烂醉倒头便睡,而是异常清醒地留在帐内,和她一起用完晚膳后,坐在书案前翻看了一会羊皮卷宗,之后早早洗漱上榻,睡下,不多时便睡去,安静地如同帐内没他这个人。

兰佩默默承受着他的冷暴力,看着他眼眸低垂,睫影浓重,似她根本不存在,默默做着自己的事,脸都未朝她的方向抬一下。

次日,冒顿天不明便离开了寝帐,兰佩闭目默默听着响动,直到他关上帐门,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

明日便是欢儿周岁,兰佩一天脚不沾地忙着庆生宴的事,日暮时分,阿承奉大单于之命前来请她入金帐,说西域乌孙国王子犁訾靡率领使团,不远千里来到单于庭拜谒,大单于设宴款待,请大阏氏一同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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