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改成他喜欢的样子。

紧紧握拳, 指尖嵌进肉里, 掌心渗出的血带来阵阵疼痛，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声音更加哑沉。

“星星, 我、我……”

“顾辞念, 我吃完了。”

玉淮星的话打断他, 把碗递给顾辞念, 玉淮星对他浅笑道：“要洗碗吗？还是放着我待会洗？”

顾辞念怔住, 下一秒立刻接过碗应声道：“我洗！”

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可能会让玉淮星去洗碗。

那双手……玉淮星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怎么能做这种事？

他的宝贝就应该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永远被他捧在心尖上护着宠着。

在一旁把所有都看在眼里的方子淮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朝厨房看去，眉头紧紧皱起。

他望见男人熟练的洗着碗，他脸上甚至还带着甘之如饴的笑意。

“星星哥，我们谈谈吧。”方子淮收回视线说道。

在房间阳台上，方子淮嗅到淡淡的薄荷气息心里咯噔一下，他环视了下四周，瞥见阳台上的那个已经被清理了的烟灰缸，试探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玉淮星顺着看过去，浅笑了下：“我偶尔会抽烟。”

方子淮抬起头，心里有些忐忑。

以前玉淮星从来不会抽烟，可是现在为什么会抽烟？是为了顾辞念才抽烟？还是顾辞念说了什么他才会抽烟？

种种想法在脑海闪过，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心慌。

“星星哥，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抽烟的。”方子淮道。

在外面他和方子淮待一起时没怎么抽过烟，所以方子淮不知道他会抽烟很正常。

玉淮星点点头。

方子淮握了下拳头：“那为什么现在……”

玉淮星看了眼阳台前方清浅的湖泊，他笑了下道：“许是上辈子太多东西缠绕，需要一个宣泄口吧。”

刚重生那会儿，破碎的心在寒冬冷雪里仅剩下最后一丝温度，可是无意间听到的真相却犹如一盆冒着寒气的冷水当头泼下，把他最后一丝温度浇灭。

在得知顾辞念曾经接近他只是为了好玩，只是想看他如何沦陷以此为乐趣时，那一刻曾经的种种回忆闪过，像是一潭死水忽然被一场暴雨搅浑，堤坝被冲毁后奔腾而下。

他付出的所有真心的那十年……忽然成了一个笑话。

“星星哥……”方子淮忍不住把玉淮星抱在怀里，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他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和不安问出来。

“星星哥你是原谅了顾辞念吗？”

回想起上辈子的玉淮星，他忿忿不平地咬了咬牙。

那时候的玉淮星就像是一朵盛开在雪里的玫瑰，纯洁艳丽却又随时都会在雪里香消玉殒。

玉淮星忽然被方子淮拥进怀里愣了下，他垂眸轻笑：“没有什么原不原谅。”

曾经是他在黑暗冰冷的地方待得太久，稍微见到一点阳光就忍不住追逐。

要是他不曾期待，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难过和痛苦刻在记忆里，却不存在恨不恨，恨一个人太累，他只是想把曾经的过往都慢慢磨灭。

没有恨，也就没有原不原谅。

以前顾辞念带给他的难受和苦楚，在他豁出命护住他时，以前的一切也该在那一刻结束。

现在只是在结束的边缘。

“他的头伤到了。”玉淮星轻声道，“也许是因为精神受到损伤还没恢复，等到他伤好了之后，”

他轻抬长睫很轻的笑了下：“一切就会结束，所有事情都会回归原本的位置。”

方子淮顿了下，几秒后才回过神。

他看了那个视频，自然知道当时顾辞念伤的多严重，现在玉淮星对他态度缓和……大概是因为玉淮星释然了。

而如今……是一切结束的前奏？

抱着玉淮星的手收紧，他一直绷着的心脏松懈了一些。

他还有机会……他还有机会！

“星星……”顾辞念洗完碗敲门进来，刚好看见方子淮抱着玉淮星这一幕。

他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拳，醋意在心底翻涌，几乎要淹没了他。

可哪怕是这样，他还得假装大度，甚至装瞎。

他仿若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朝玉淮星走去，低沉磁性的嗓音面对玉淮星时总是那么温柔。

“星星，碗洗好了。”

玉淮星点点头，想从方子淮怀里离开时被方子淮拉住了手，他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有些可怜道：“星星哥，准备下雨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要留下来。

玉淮星张张口，话还没出口就听见「轰隆」一声，磅礴大雨顷刻间砸落下来。

方子淮心里暗喜，脸上却有些为难的看向玉淮星：“星星哥，雨这么大看来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