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再再世(18)

左阳愣了。这一招虽力道不狠,却精巧刁钻极了,也不知北千秋习武多少年,才有得这样一招。

“北千秋!你若是出手伤人,也要承担得起那后果!”左阳面色沉沉,暗怒道:“你害死我父亲长兄,难道还不够么?!”

那墨玉小盒到手,北千秋看也不必再看就知道是什么,她根本不理左阳的话,伸手抚上惠安脸颊,笑容却促狭下流:“惠安,你年近四十竟还保养的这般好啊!当初还叫我一声爹呢,悄悄这身上还喷了香,四年不见身形不同,却面容上不见老啊。”北千秋抬手将墨玉送入袖内,伸手却摸了惠安长公主一把,笑道:“你瞧瞧,现在孙子都要来杀爷爷了,你也不管管你这逆子——”

惠安公主并不作答,左阳更是恼怒:“你倒是自称爷爷自称的顺口!”

“哟,你还有脸火大了!你的腿是老子治好的,你的处是老子给你破的,你倒是也有证据说是我害的左安明?!”北千秋蹭着惠安的脸颊,这样一个靥若初雪眸含春水的容貌,说的话却让左阳想死。

昨儿是北千秋想捶床,今儿是左郡王想掀桌。

偏偏北千秋还把“处”字说的特别大声,看着左阳面红语塞,挑眉继续说道:“要我说都二十好几了还没经验也是厉害,连个肚兜都解不开还拿剪子铰的,自个知道的体位就那么两三个,真心是技术不够全靠长度凑,你当是蒜臼子可劲儿捅就行了?”

“你你你——你闭嘴!你这老贼闭嘴!”左阳已经要癫狂了。

从他怀疑昨夜李氏根本就是北千秋时,整个人就要炸了。他看着淡定,内心真要崩溃了,多少次他都想一头撞在柱子上,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跟那个猥琐下流满脑子龌龊不知道多少岁的老贼滚了床单”……

而这个老贼在几日前,还是个有鸟有蛋的中年老男人。

左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性冷淡了。

他简直想跳脚指着北千秋怒斥——你丫为什么还装少妇装上瘾了,干嘛不跟他动手,干嘛还忍辱负重的样子跟他……那啥啥。

按理说北千秋成了被压在下头的那个,应该心里更苦,可左阳也觉得昨晚真是杀敌一千自伤五百,两人内心都陷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之中。

北千秋看着左阳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脸红的仿佛一桶红油漆从头浇下,简直乐不可支,却强作不满:“明是我吃亏,你倒是羞恼了!老子要的也不多,回头等我再换个身子,再来艹你一回,好歹让你知道什么叫知识丰富技术过硬,咱也算扯平了!”

“……我倒是看你今日能不能离开这里!”左阳咬牙道。

“你也终于学会不老实了,知道设局来套我,我倒是欣慰。”北千秋转头看向被她控制之下的惠安,轻声道:“你说是不是,连那个心细温和的左阳也这样了,倒真是被逼的不轻,你是欣慰还是痛苦?”

正说着,北千秋面上的笑容陡然僵硬,她忽然看着惠安的耳垂,面色一沉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笑出声:“左阳,你或是不知,我认识你娘也好有个二十年不止,你找这么个东西来糊弄我,以为老子混了这么多年,连易容都不懂么?”

左阳却被她这一句话弄得心中一阵惊惧。

母亲找来的替身,不必化妆易容已有□□分相似,如今经过他人之手,又训练多年,就算是进宫面圣,和四妹说话,也叫旁人谁都认不出来!

更让人惊惧的是……北千秋认识惠安长公主二十年不止……

北千秋看他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娘面上连颗痣都不差的,只是她耳后有颗小肉痣,她自己也不常摸到看得到吧,竟漏了这一点。”

左阳对长公主的替身使了个眼色。转瞬间,北千秋来不及细想便条件反射感觉到危险,猛然一抬折扇!那替身肩膀处鲜血喷涌,北千秋腰腹上陡然一痛——

那替身肩颈上一道深深血痕,被北千秋推开猛然倒地,手中还握着沾血的短匕,北千秋则腰上水红色衣衫已经尽是血红,接二连三在左阳手上吃苦头,这历数前几年是从未有过的事!

“左阳小儿!自你昨日回府,便在老夫眼下,倒是有本事会设局了。”北千秋捂住腰际伤口,愈发淡定,冷笑:“我若还是前几年叱咤江湖的身子,哪怕只剩一只手你也妄想伤了我!”

左阳抿唇不语,那短匕淬迷药,装扮临凝公主者又曾是暗卫中的高手,北千秋竟只受了点皮肉伤。

北千秋也不瞧他一眼,只感觉自己腰上伤口渐渐发麻,只怕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发作。

左阳看她毫不惊慌,连忙招手,七八暗卫涌入屋内。这一局布的太过匆忙,不过抓住受伤中毒的北千秋也应当足够,他却看着北千秋伸手拿起茶盏,一仰而尽,清冽茶水顺着她白皙脖颈流入衣领,那黑色点墨双眸满是张狂笑意,她骤然将杯盏猛然摔在地上,衣袖潦草也豪爽的一抹嘴,冷笑:“左阳,你年纪还小。老夫可是活过太多年太多身子,若想囚我,待你再长三十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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