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友(352)

一行人骑上马,顺着阴影往那缺口疾奔而去,贺逻鹘也发现了这一队人马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头,正想让手下卫兵去拦截,可夏季齐腰的草丛中,忽然冒出十几道身影,他们踏开草浪朝贺逻鹘冲去。

黑色的身影被身后滚滚火浪扭曲了边缘,手中拿着只能看清轮廓的窄刀,化作掠过草尖的鹰隼。

待贺逻鹘抓住马缰后腿几步,开口发出呼哨时,最前头的男人已经掠到了马前。贺逻鹘身边几十卫兵,当即策马朝他们围来。

老赖猛地抬刀,贺逻鹘也不是个能轻易对付的角色,他从小长在马背上,此刻猛然一拎马缰,那通灵的骏马抬起前蹄就要朝老赖踢去。

老赖后退半步,但来不及收刀,狠厉的刀光被粗壮的马颈挡住,骏马哀鸣一声,脖颈喷涌出一大团鲜血。老赖一把抓住了马鬃,借力往前一蹬,就要刺向贺逻鹘。

然而贺逻鹘已经给自己争取到了拔刀的时间,他年岁虽轻,面容也看起来相当可欺,抬刀的姿势却绝对算得上一名战士,他手腕抖也未抖的挡住了这一击。

而与此同时,他膝下那匹骏马支撑不住朝前轰然倒下,老赖也被带倒,贺逻鹘更是跌下了马。老赖在草地上一滚,正要迈上一步趁这机会杀死贺逻鹘,可斜侧面却又一匹疯马朝他的方向直冲过来!

他脚下还未来得及转弯,便被冲撞的飞了出去。

他整个人滚落在草地中。

老赖感觉肋骨不知道碎了多少截,他后脑仿佛坠了千斤重的铁块,待到他费力站起身时,只看着那几十卫兵虽然死了大半,但他们的人也没能再接近站在地面的贺逻鹘。若是再拼一次,或许有可能——

老赖这样想着,却忽然听到而后传来马蹄声,被零散几个卫兵围在中间的贺逻鹘似乎远远的笑了。老赖猛地回过头去,他只来看得到几百骑兵冲来踏起的泥花与草屑。

他也不是绝望,只是心中有些无奈的感慨,果然是失败。

老赖双手紧握着着刀,压下步子,不再看仍然冲向贺逻鹘的众人。马蹄极快的就冲到了他面前,对着他兜头蹬下,老赖抬起了刀,心中默念起了身后仍挥刀的众人的名字。

铁匠曹头、刘忠、老喜子、牛姑……

他劈出刀,最后一眼见到的只是被踩烂的泥地。

阿继最后一次回头,只见到贺逻鹘的兵马回首,吞没草地上十几个黑点,火光之中,整片的突厥大营燃烧的无边无野,浓烈的黑烟形成这清朗夜空唯一一块乌云,低低的压在这片红光之上。

俱泰带着一队人马,朝蓝色熹微天光中隐隐露出轮廓的南坡而去。

几天后,千里外,夜晚扎营,两万士兵的落脚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一片简易的营帐在沙坡上铺开。

殷胥两手拿着一本地理志,却失神的盯着燃烧的营火,忽然一只手从侧面伸过来,将纸条抛在打开的书册间,阿穿的背影无所事事般走过。

殷胥伸手,营火下白皙的手指展开了纸条,不远处响起了崔季明与旁人的说笑声。

他定睛在纸条的最前头两个字上。

“成了!”

第104章

崔季明拿着从旁人手里借来的烈酒和肉干,走入简易的营帐,里头很低矮,挂着个轻巧的油灯,脏兮兮的布篷都已经压在了殷胥的发髻上,他垂头坐在皮床上看书信,灯火映亮了他侧面的半张脸。

这些天,只要是扎营,崔季明就直接在殷胥帐内找个角落蜷着睡。殷胥的人,她只熟悉阿穿,可自己明面上好歹是个男儿身份,自然不能去找阿穿共住,对其他人又有提防,唯有在殷胥帐内安心些。

行军路上,殷胥算是浩浩荡荡近两万人中待遇最好的了,连他也只有两块皮毯做床。他再三要分给她一块地方躺倒睡得了,崔季明却也没这么心宽。她骑在马上睁着眼都能睡,能蜷着对她而言已经是享受了。

这会儿她也大咧咧坐在皮床上,将那酒囊往殷胥脸前凑了凑:“要不要来点。”

她一身酒味,殷胥皱了皱眉头:“不是说了因练武戒酒,怎又喝起来了!你才多大就喝的没谱没边。”

崔季明撇了撇嘴,拧上木塞,跟宝贝似的将酒囊抱在怀里,嘟囔道:“啰嗦。这点我也不会醉,从我刚会走路的时候,阿公到我家,就用筷子点了石冻春给我舔舔。再说了你没打过仗,这次跟着行军也不会踩到泥地里去挥刀,万不知道打仗的感觉。不喝酒,就吓得屎尿齐流了。”

殷胥将她怀里的酒囊夺出来,扔到一边去,道:“这会儿跟你说正事,别又喝起来了。”他手里一张地图,屋内无桌,他只得摊在皮床上,要崔三和他一起趴过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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