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系统(539)

这大概是辛翳想了许久,他能想到的看起来气势最决绝的话了。

他也考虑说过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你了”之类的大杀器。

但万一荀南河以后天天嘴甜哄人,嘘寒问暖,表现优秀,深切自省,他还要照着以前的诺言“不爱她”,未免有些太绝情了。

他不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

做男人,总要说话留些后路防止打脸。

他反复分析过来,就是觉得自己以前态度太好太粘,对她太过小心翼翼,才导致南河蹬鼻子上脸,对他愈发不放在心上。如果他说“不信任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这字里行间就是在疯狂暗示某人要扔掉身为先生的臭架子,好好待他,他才有可能回心转意啊。

而且听起来——

不信任这个词,啧啧,多么的能刺痛一个正人君子为人师表的心。

连你的学生都要不信任你了,你难道还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师德问题,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在教育中犯了错误!

更何况,刺痛一个人,就是要把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拿走!

辛翳倒是不敢把自己随便在“荀南河最在意事物榜单”中排个名次,但除他以外,南河最在意的大概就是天下局势,晋国安危了吧。

只要把她跟她最关心的东西隔绝开来,那岂不是要把她刺激的嗷嗷乱叫,抓耳挠腮,恨不得天天对他投怀送抱,恳求他的原谅!

辛翳:“王后在这儿好好修养身子罢,外头的消息不是你该关心的,也与你无关。孤知道你好为人师,心系天下,这毛病往后要改改了,思虑过重,对你不是好事。以后也不要想着出去走动了。”

南河听他说了两遍要软禁她的话。

唉……

禁就禁吧,不过他耳根子跟某些长耳犬科动物一样软,怕是也软禁不了几天。

但这倒也说明他很怕她忽然就跑走找不见了。

南河是伤了他的心,但未必她自己就有错。

但南河更知道,这时候说自己的理由,辩解到底是自己有多少无心,其实并不能把辛翳这两年的惶恐与不安弥补回来。

天底下许多事往往都是谁都委屈,谁都难受,但想着他曾为她做了很多事,他曾因为喜欢她而心里平白受了很多折磨,南河就想主动对他好。

她心态是笃定平实:“嗯,我知道你不信我了。咱们之前的信任,是七八年才建立起来的。下一个七八年,我就再给重新补起来。或许下一个七八年,我更主动些,更愿意接近你,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话都不说,这份信任能比以前更好。”

辛翳一愣。

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这都是什么哄人傻笑的话!他一瞬间都觉得有些晕眩。

南河笑起来,她嗓子沙哑,却仍然一字一句道:“我不能说会以后好好哄你。但我觉得只需要你少些自己憋在心里的想法……更任性一些。只需要你把以前觉得你我之间不公平不平等的事找补回来。我现在没有什么任务,我不想回去,也不要回去了。我现在唯一的任务,是保护好你、我。”

辛翳:“……”

辛翳一瞬间,被她几句话说的心头发酸发烫,真想就这么埋首下去,把自己平日好似要跟天下为敌似的楚王模样全扔掉,就想扑在她身上,跟小孩似的说一句“那你以后要保护好我”。

这话说的太他妈……

妈的!都来听听,都来听听啊!这什么神仙情话啊!

他要命人做个四足方鼎,把她刚刚那段话一字不落刻成铭文在鼎内,供后世瞻仰,上告上天啊!

他一瞬间都想摇摇头跟她说:“我没什么委屈的,没什么觉得不平等的。那些因为爱你而来的煎熬纯属我贱,我认,不要跟你讨还,也跟你没有关系。”

但他强行忍住了。

不能这样……不能因为她才说了两句话,就立刻认怂,立刻没有底线。

他忽然抬手,一巴掌糊在了南河眼睛上。

荀南河:“???”

辛翳:……等我先压抑一下我的傻笑,调整一下我的表情。

南河:“……怎么了?”

辛翳:这个看不见我脸的角度挺好的,说话显得更绝情了。

辛翳:“没有用。这些话都没有用,我心意已决。你也不用想着再拿几句话来说动我。果然是一听到我不让你出入宫中,就与我急了啊。”

南河半晌叹了口气:“嗯,好。那你……现在要我搬出去么?”

辛翳:“什么?”

南河:“你刚刚不是说这是你的屋子,要我搬出去么?但你又说让我不得随意出入走动。所以我是要被关在这儿,还是你要找个别的地方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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