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系统(546)

他不知道自己是确实也有偶尔心软的时候,还是因为这事儿事关南河他才心软。

辛翳半晌道:“你要与她通信也不是不可以。”

南河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心意已决。”

辛翳以为自己会高兴,但他却看着南河的样子,高兴不起来。虽然在南河谁都想顾着,谁都想保护的时候,他有时候吃醋,有时候不甘,甚至气得牙痒痒。

但这会儿,当南河真的决断的时候,他又忍不住难受……

辛翳只好不提此事,强行搂着她,想要闹一闹她。南河却道:“不止此事,重皎与我说天下都乱了套了,到底如何了?”

辛翳心里哀叹一口气,得了正经河又上线了。

他却不肯撒手,往后倚了倚,还想着从哪儿开始说。

南河竟然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凑上来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辛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小声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辛翳:……我这还没提要求呢,她都会举一反三了啊。

辛翳道:“最头疼的是越国。他们扩张的很快,一是听说开垦土地,水产农粮都比几十年前强上太多,自然人口也倍增,再加上地形复杂,语言不通,连领兵带军的方式都与楚国交手过的大多数国家不同,甚至还不同于以前的吴越。”

南河:“可他们不善养马,就算能够造船,楚国又占据他们的上游,应该不会说招架不住。”

辛翳:“不是招教不住。他们并不善于大肆扩张,但他们喜欢稳扎稳打的吞,国境推到哪儿,寨子就搬到哪儿,孩子就生到哪儿。至今越国也没有侵吞太多楚国的领土,但他们就是不能放松警惕,必须一直盯着。你见过蜗牛吧,你不打它,它慢慢的爬,但前进又是实打实的。但你要打它,它就缩进去让你根本不能伤他分毫。我只是……或许急了。放它在眼皮底下,我很难北上。”

更何况两年前那一场刺杀,他也咽不下那口气。

南河想了想,走神思考,身子也歪在他身上,一只手搭在凭几上,道:“在我小时候,总是会有男孩子,用有些残忍的手法对付蜗牛。他们会……用火烤,不一会儿,壳内热的受不了,蜗牛自己便冒出头来——我的意思只是说,其实有人比我们更看不惯越国。而且也有人会更让越国忌惮。”

辛翳:“你是说……齐国?但齐国境内,现在平稳的很……舞阳君,或者说齐太后,如今真是坐稳了位置。她的女儿魏陟,封即墨君,几乎是要成为十几年前的舞阳君那样,在齐国朝野之中颇有影响力。而齐太后的两个儿子,更是南北戍守,时不时还朝,做了两员名将。”

南河:“或许正因为平稳,一些当年不能来得及铲除干净的东西,也要开始动手了。而有些人,在越国向楚国推进不利,或许也会想要捡起以前的后路……我只是觉得,只要有耐性,想办法……越国不该成为让你头疼的存在。”

辛翳扶额,他有时候也不得不感慨自己不是个好君王。有些话从原箴或商牟嘴里说出来,他总是会存疑,会反驳,但要是南河与他细细分析来,她却不像是建议,而是引着他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问题,他自然更容易信服接受,甚至豁然开朗。

辛翳:“越国……而另一边,秦赵之战持续了近两年,后来双方都拖不住了,赵国曾经再富的国库,长久的战争与连续两三年的收成不佳,外加贵霜人的入侵,已经让赵国跌下北地的神坛。赵国后期攻打秦国期间,屠城扫荡的手段几乎令人发指。而后秦赵休战,晋国想要联合秦国,趁赵国虚弱而反击,但秦国实在是太过羸弱,只想抱着疆土养几年,晋国在秦赵之战期间,对秦国支援如此多,秦国却在这时候不肯配合晋国……或许是因为这个,也可能有别的原因,秦晋才突然不和。”

南河思忖道:“利益虽然至上,但□□或许也是那别的原因……而只是两年,赵国就要成为二流国家了么?”

辛翳摇头:“不,就好比两年能让楚国成为二流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赵国还有别的办法。匈奴南下,贵霜东进,它抵挡不过,也没必要去争那北方颗粒无收的冻土……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南下。”

南河:“赵国南下……那确实不好抵挡……不过若是有办法,我想要最近以你的名义修书几封,向各国……或许你觉得不妥当,但我有面见几位风云人物的心思。”

辛翳:“比如?”

南河:“比如蔺腹,比如齐太后……比如越王……”

辛翳一惊,她却又摆手:“不,这事儿我还要再考虑,到底有谁可能跟我有同一想法,又有谁能左右局势。但或许,我们在局里,不是说能摆脱就摆脱的……不能回去,只会让我们更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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