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系统(554)

景斯垂眼:“奴这就把话也传过去。”

辛翳:“你——我去叫她过来,你先给他们伺候浆水。”

说罢,辛翳竟然撇下来半屋子的人,甩袖先走出门去,原箴跪坐在矮枰上,眼观鼻鼻观心的喝粟浆,商牟忍不住拿胳膊肘顶了顶他,一副看了好戏要跟他分享心得的样子。

原箴抬了抬眉毛:“这有什么好惊奇的,早晚都能料到这么一天。请她来是好事,这次指不定都不是跟我们再坐在一起,而是坐台上去了。”

商牟:“我还以为他们还要杠个一年半载的呢。看他之前发那么大脾气,怎么这么就和好了,真不要脸啊。”

原箴:“要脸干什么?只要不要脸了,那就是人也到手了,日子也过的舒坦了。”

商牟显然不太认同,旁边的武将忍不住探头问道:“商君,大君这是去请谁了?宫里还藏着什么高人?”

商牟笑:“那自然是不一般的高,别在这儿问了,来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外头响起了有点拉拉扯扯的脚步声,后来只隐约听到辛翳有点恼羞成怒的说话声:“我都与你说今天情况特殊了,你这是非要我背着你进去才肯么——当、当然不只是今天才请你来,罢了,我错了总行罢,我那几天说的话你权当放屁!”

屋内那些平日颇为畏惧辛翳的臣将,听了这话,相互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这……这是跟谁说话呢!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几句低声劝和,辛翳声音也低下去,门推开,辛翳背手在前,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被屋里听见了,进门径直走回桌案后的凭几处,景斯赶忙端了软垫与新凭几过来,摆在桌案侧边。

辛翳身后,一女子穿着浓青色深衣走进来,衣服外头罩了件滚白绒的披风,素颜未妆,头发不是束了垂在背中的坠髻,而是又把坠髻一挽,像个男人发髻似的,但是却挽在脑后,斜插两枚银簪子。

大抵是因为楚国女子极其注重妆容,特别是贵族女子,远远只要看见白脸黄脸就知晓是女是男,楚女又大多喜穿艳彩,柳腰碎步,姿态婀娜,这女子一走进来,几乎让所有人愣了一下。

步伐打扮姿态,无一不有君子风貌,但面容五官与身量,又显然更像个女子。

直到她手撑着凭几落了座,腰间没有组玉佩剑,却有银香囊一枚,她没打招呼,伸手就去拿辛翳眼前的牍板,露出一截女子般纤细白皙的手腕。

那些初次见她的人更懵了——

看窄肩瘦腰的体态……多半是女子。可宫里能出入这种场合的女子,思来想去……只可能有一个。

那就是没有行婚礼却被宫内称作王后,楚国上下都知道的那个抢来的闻喜君。

有人传言说是闻喜君容姿迷人,绝世无双——现在看来显然没有。

有人说闻喜君根本就是个男子,楚王明知道娶不了也见不了人,故意抢回来,对外宣称昏迷。

总之不论是哪种谣言,见了人,自然也打破了。

这……闻喜君,或者说王后,容姿说绝世是不可能,五官比她旁边那知名的楚国美人还差一大截,但却几分云山雾罩的清冷贵气,沉稳默然,坐在楚国美人身边,把他平日里那股放荡不羁的乖张感都压下去了几分。

那就是说之前得病昏迷是真,只是如今清醒了?!

下头群臣交换眼神,惊疑不定,却看着商牟原箴两位坐在前头雷打不动,淡定依旧。

辛翳抬手:“哦,刚刚忘记说。王后。晋姬。”

是了,若是晋国公主,那就是周王后人,出身姬姓。楚国这些年,想要娶2公主,不是找周边有辈分没实力的巴掌大小国捧一位公主出来,要不然就是找燕国那种八竿子打不着,八百年不接壤的遥远国家迎娶公主。晋国闻喜君,倒也算是楚国这几代王后里头,家底姓氏血脉数一数二的了。

但下头那些臣将,却对“王后”这个称呼有点不太适应。

前头那两位大神又波澜不惊的低头行礼,道:“臣见过王后。”

后头一帮人只能跟着赶忙行礼。

南河只是点了点头,拿起牍板,心思全在军报上:“说是没有大战,但他已有人马通过船队,占据了这几处点扎营,这并非城池据点,但你是否发现,这几处,都是水流转弯后的宽滩处。”

辛翳凑到地图上看一看。

南河瞥了一眼地图,道:“楚国的地图对于黄河一代水文的描绘太过粗略,因为黄河是连通东西几个国家的最大河流,又是各国通商最重要的方式,因此向晋、魏手中都有黄河沿岸大小转弯与河岸的标注描绘,我当时曾考虑过冲滩登陆作战,所以有仔细看过地图,若我没记错,这几处,应该都有宽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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