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我后,他们悔不当初(164)

全是他的过错。

如今云飞镜会这样看着他,甚至还快意地希望他身染重疾,不过是他的报应。

他周靖活该。

“没有你担心的那些事。”周靖强忍心中翻涌的巨大悲痛和冰冷的自嘲,勉强对云飞镜露出一个笑容。

“你看,你都到了警察局,现在就不用害怕了。我们进去,当着警察的面好好聊一聊,好不好?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你爸爸。”

云飞镜笑了一下,那笑意很短,一闪即逝,而且还带着难言的冰冷。

“如果我说不信,不想聊,难道您还会就这么离开吗?”

云飞镜反问他:“我说得算吗?不算。所以您何必讲个问句,就好像你真是在征询我的意见一样——作为您的儿子,周海楼在这点上就比您坦诚多了。”

“他讨厌我的时候,辱骂我的时候,包括想揍我的时候,从来不会用这种虚假的温情面纱掩饰的。”

周靖顿时就不上不下地僵住了。

云飞镜的话句句如刀,刀刀见血,没有一句不正中红心。

倘若心伤能够具象化,周靖的鲜血想必此时已经喷涌一地。

又一次地,再清晰不过的,周靖意识到他对自己的女儿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是一个偏执、冷酷、毫无人性的强权符号。

云飞镜不会从他的脸上看到血缘,她只从他的举动中,清清楚楚地分辨出了她前半生所有的悲哀来自何处。

令人感到讽刺的是,无论是直接原因,还是根本原因,所有的罪魁祸首都指向了他周靖。

因为他擅下结论,因为他包庇亲子,因为他枉为人父。

而且,最可笑的是,即使云飞镜已经相当明白地表达了她的感受,他还是要做这个恶人,去和云飞镜谈谈,干她刚刚说过她讨厌的事。

他刚刚用征询的语气,本来是想让云飞镜放松一点,没想到却让她更尖锐了。

周靖失落地一笑,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在此时理解他的苦涩。

他干巴巴地说:“对,不管怎样,爸爸都想和你谈谈。”

云飞镜甚至没有分给他第二道眼风。

她径直转过身,大踏步往警察局里面去了。她身边的那个男同学冷冷地扫了周靖一眼,眼神和当初在饭店包间门口的那个男生如出一辙。

他们都有一样的目光,神色里写满了“你别想对她怎么样”。

那当然……周靖怔怔地想:他在大众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会对云飞镜不利的坏人。

他也确实做过坏人。

警察局里有供群众落座的椅子,不锈钢的材质,银色的光芒冷得像是周靖此刻的心。

华秘书简单地和警察沟通了一下,没让民警过来质询。

于是云飞镜和周靖就这样在同一排长椅上落座。

周靖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干涩的吓人。原本已经预备好的词句,如今在极度的悔恨之下,完全被打散成了一锅浆糊。

他和云飞镜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周海楼是你的亲生哥哥……我不是在骗你。”

云飞镜的脸上流露出鲜明的讽刺之意。

“您这句话让我感到被侮辱。”云飞镜哂笑了一声,“就算您愿意为买卖器官花大价钱,也千万别开这种价码——给我强加上这个身份,让我联想一下自己和你们的血缘关系,我随便想想都要吐了。”

“……”

周靖心里又狠狠地挨了一刀。他身体晃了晃,勉强坐直。

他平铺直叙地说,“你周一体检时我拿了你的血,现在手里有我们之间的DNA报告……”

看着云飞镜脸上明明白白出现拒绝的神色,他又话锋一转:“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信。”

云飞镜点了点头:这不是废话吗。

“我刚刚叫你的名字,结果你就……”周靖叹了口气,“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你妈妈给你取了这个名字,你遇见周海楼后,就从没有好奇过吗?”

云飞镜面无表情地说:“是吗,这可真是让我无可反驳的证据。”

“……镜儿。”周靖无奈地叫了一声,他看出云飞镜在说反话。

云飞镜突然伸手扯了一下身边的林桓:“你知道他叫什么吗?他叫林桓——济济夔龙兴礼乐,桓桓方虎靖封疆。既然你们的名字出现在同一首诗里,你就没想过他可能是你爹吗?”

“别,”林桓立刻抬起一只手,“这种儿子我可要不起,太老了,一看就比我大六七十岁呢。”

周靖:“……”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连消带打,差点把周靖噎到背过气去。

周靖提高了声音说:“你妈妈留给你的那块玉,是我们周家祖传的老物件,也是我送给你妈妈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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