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殷红的嘴角勾起来。

“你早就知道。”

房间安静下来，白雪回到座位上，双手抱胸，神色不明地看向魔镜姐姐——好了，这下子今天真的什么都学不了了。

原青叹气，“你比同龄的少女们高太多了。”

他的神情那么清淡，让白雪感觉心脏落不到想落的地方，好像一片缥缈的虚空。

“所以，你究竟是站在哪边的？……姐姐。”白雪忍不住问道。

最后一句，是极轻极轻地缱绻。

原青看向他的眼睛，美丽的紫色，让全城堡的人都陷入的极致梦幻。

“王子殿下，”他说，“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那什么有意义？”白雪的脸色也冷下来，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对魔镜姐姐冷脸，“日夜不休地教我如何当好一个国王？”

但没有魔镜姐姐的国王，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长达七年的疑问，此时此刻，他终于问了出来。

“姐姐，我当了国王，你是跟着王后逃亡，还是跟随我？”他神色冷静地问。

原青唇肉颤了颤。

“……我不知道。”

或许在逃亡的路上被杀死。

他教导出来的国王，又怎会放虎归山。

白雪看着原青为难的神色，终是不忍，他强撑着脸部肌肉，再次笑起来。

温软的、不露锋芒的。

“姐姐，我们不谈这个了。”白雪去拉原青的手。

原青却将手撤开了，他心想，或许要冷淡下来了。

白雪是一个非常明事理的孩子。

而魔镜姐姐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他成为一个杀伐果断的国王，成为整个世界的君主。

这是原青能想到的，最好的拯救。

不对，还差一点……

而那一点，需要王后去做。

他起身，白雪神色一凛，立马伸手拉住原青细瘦的手腕。

“姐姐！”

原青侧过脸颊，冷冷地看向他，神色竟和王后有之一拼。

“王子殿下，我们往后不必再见……”原青冷声道，正要再说下去，手背上倏忽滴上了一地滚烫的水滴。

他止住话头，有些呆愣地看向白雪。

这个已经和他一般高的少年，竟然哭了。

那张美丽的、魅惑的脸蛋，此时此刻竟然哭得梨花带雨，大颗大颗的热泪擦过脸颊，一滴滴地烫到原青的手背。

他让白雪去踏荆棘、跳高墙的时候，他没有哭。

他让白雪去猎野狼、杀黑熊的时候，他没有哭。

他让白雪夏日绕着城堡跑圈，冬天在冰湖中游泳，他也没有哭。

哪怕遍体鳞伤，哪怕凶多吉少，他总是毅然决然地去做。

这样一个坚强的少年，怎么可能哭呢？

“姐姐……”白雪只是喊。

他的嗓音沙哑浑浊，喉间浸满酸涩，只是想魔镜留下来。

“留在我身边……”

“我知道你是王后那边的，我可以把你藏起来，她不会再找到你——！”

“我会所有记载中的巫术，我会保护好你。”

“……不要走，好不好？”

在原青愣住的时候，白雪抱住他的腰身，滚烫的泪水像热铁浇灌在脖颈上。

原青的心就像被狠狠一击，他背抵门墙，低下头，轻轻抱住了白雪的肩背。

“……好。”

白雪在抽泣中摸到原青的脸颊，他捧着原青的后脑，那张鲜血般的红唇吻到他的下巴，然后喘息着，靠近原青的嘴角，最后死死地封住了原青的唇。

“唔……”

原青被迫承受一个少年的疯狂的吻。

关于灼热的太阳，关于滚烫的浪潮，所有的狂热都被白雪发泄出来。

他爱魔镜！

一个陪了他七年的‘人’！

他有多少个七年？魔镜占据了他最重要的一段生命！

这是白雪此生中唯一用心去爱的人了。

他不知道魔镜为什么帮他度过阴暗的日子，更不清楚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要收回所有的温情。

但这不妨碍他爱他。

他身体青涩的反应是因为姐姐，没日没夜的冲动也是因为姐姐，他所有热情与温柔都只对姐姐一个人展现。

“呃……”原青泄出一丝轻吟。

或许是被白雪爆发的情感吓到了——原青体谅白雪的难过，所以他忍受着白雪的上下其手。

宽大的手掌沿着他的腰线，探入了衣服中，摸到了原青发汗的脊背，柔滑的肩胛骨泛着微凉，清冷的馨香在鼻尖漫开。

白雪的鼻尖拱在原青脖颈中的时候，原青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这无疑给白雪了信心。

他从锁骨和下巴又吻到原青的嘴唇，手掌沿着脊背向前滑，摸到了绵软的什么。

原青一颤。

“呃，不……”但随后，他就放松开，任由白雪的手随意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