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

美人满目茫然，轻轻眨了两下眼睛。

大脑却接收到什么信号似的，莫名感到一阵事后的倦意。

就好像这样的目光投来后，他总会被弄上几番，以至于无法思考似的。

都产生条件反射了。

直到少年将窗帘拉上，室内明度正常，原青才懵懵地回过神来。

他看着重新坐在座位上的少年，感觉到一点不对劲。

“怎么了，老师？”少年嘴角微勾。

原青“咦？”了一声，他抬起手臂，虚虚量了一下少年坐下时头顶的高度。

总觉得……没长这么高啊？

时间过这么快吗？

布鲁斯眼皮轻敛，轻描淡写地道，“自从老师到我身边来，城堡连用餐的频率都升高了，或许不久之后，我就能比老师高了呢。”

短短几句话，几乎就察言观色地答完了所有的疑问。

原青怔了下，好笑地用指节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他抬眸赞扬道，“布鲁斯……”

然而话音未落，却戛然而止。

皆因面前从容不迫的少年望着他，蔷薇粉的唇瓣弯起，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熟悉的、逐渐加深的笑容。

而那双本该是冰冷、漠然的眼睛，此时此刻却裹着浓郁至极的痴恋恶欲。

原青仿佛一下子被点醒了一般。

他的大脑突兀清晰起来。

脑海中开始回想起无数的片段，同布鲁斯面容一致的少年对他做了这样那样的恶劣事件，更是有着诡异荒诞的躯体。

时间错乱飞速前进，少年身体分裂，诞生异状，被杀死，重生，继承记忆的另一个他……而他们都在疯了一样地对自己狂追不止。

回忆起他一次又一次的笑容，和眼前别无二致，令原青毛骨悚然。

这样的笑容背后，是一声声魔鬼的低喃。

和愈加偏执的占有。

明明是空洞无情的家伙，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能够毁天灭地的炙热情感……

他究竟，是什么啊……！

似乎有窸窸窣窣的阴晦低语在脑海中浮现，少年早就亲自告诉他了，自己究竟是什么存在。

——是怪物。

怪异生长着的，没有生死感情观念，与世不容的离奇生物。

原青瞳孔猛然缩紧。

他眼睫颤抖着，漂亮狭长的双眸缓缓睁大，呼吸都轻了，修长白皙的脖颈皮下肌肉紧绷。

少年注意到原青的目光微妙地变了。

掺杂着恐惧、惊慌，与一点点想要立马逃离的冲动。

少年嘴角的笑意控制不住地拉大，被美人这样的眼神望着，令他极度亢奋。

“为什么这么害怕啊？”布鲁斯声音轻哑，他的视线在原青的脸上缓缓流连，带着难以言喻的变态感。

原青意识到他的精神很不正常。

而且现在也不装了，这是最恐怖的。

俊美的少年伸手压着桌面，向他的老师凑近，好像怕吓到美人一般，声音更轻了，几乎只有热气喷撒在那微微启开的娇软唇瓣中。

“……我从没见过老师这样的漂亮存在，”少年情绪极其外露地浮动，蓝色的眼眸中海浪滔天，“漂亮地我想死在你身上。”

“我可以死很多次。”

他露出森白的牙齿，笑着，声音几乎要融在原青眼前的空气里了。

可是原青还是字字都听见了。

他眼圈发红，几乎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整张白皙如玉的脸颊只能微微发颤地摇头。

“别…别这样……”

“别哪样？”少年短促地笑出声，他站起身，倾身单膝跪在了桌面上，向原青所在的墙角爬来，宛如恶鬼，“别这样过来咬穿你的娇软嘴唇……”

他凑近，偏过头，暧昧地在原青的嘴唇上抵蹭。

原青的呼吸声都要泄出泣音了。

“还是别这样在你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少年垂下头，鼻尖蹭在原青的脖颈侧，张开嘴巴，牙齿在瞬息间就变得又尖又长，陷在了柔软的肌肤之上。

原青浑身发抖，两只手臂不知道放在哪里，只是微微举着，下意识拢在了少年的身后。

他闭上眼睛，眼睫毛逐渐湿润起来。

嘴唇微微张开，小心翼翼地喘息。

少年的声音不间断地响起，“老实说，这个世界没什么有意思的……我在这个城堡里年复一年地等死，只不过是没人能杀得了我。”

“但是你不同啊……原青……”

“你让我想躺在你怀中，枕在你的大腿上，闻着你鲜血的香气……”

“为什么不在热吻中杀了我？”

他绅士地给原青放松的时间，缓慢而用力地搂住原青，嘴唇在原青的脖颈啄吻着，流连到下巴，嘴唇，然后压在绵柔的唇瓣上，猩红色的舌尖烙铁一般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