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舞流云+番外(155)

“我不会失败。”潋寒侧目,语气极缓,却字字铿然。

项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忽然明白心中那清冷如月的人为何会效忠于他。

半夜三更,军营中忽来了手持敬王印信的信使。守将袁义虽心中甚疑,但信印却千真万确,生怕怠慢了,只得将人迎进。

不久,寂静的林中狼嗥阵阵,倏然营内火光冲天,不少士卒在睡梦中被活活烧死,众人抱头鼠窜,却见地上似有血淋淋的头颅滚过,竟包括上将在内!个个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当守将袁义发现事情有异之时,已然太迟了,却哪里是魔羯等人的对手,待他见到本已“处斩”的涵王脸庞之时,立马三魂去了两魂半。

一夕之间,上千士卒死的死,伤的伤,连守将也被生擒,那剩下不到千百的士卒也只有投降的份了。

“玄敬是如何吩咐你的?”潋寒坐在主帐的元帅椅上,半眯的眸子,根本看也不看跪在前面战战兢兢的袁义。

“他……”

“住口!”一旁的副将倒颇有骨气,腿打折了才跪下去。

项瑜扫他一眼,望向潋寒,后者眼也未抬,淡淡说了一字:“杀。”

话音未落,血光已溅得袁义一身腥红,他吓得惨叫一声,几乎晕过去,哪里还敢隐瞒,将玄敬意在三日后于木槿灵台祭天,实乃称帝之事一字不漏说了出来。

项瑜猛一拍桌,骂道:“好个玄敬!”

潋寒凤目微眯,道:“三日已去一日,如今他又将日子提前……”

项瑜起身负手道:“只剩一天了。”

“应该赶得上,传令下去,即刻出发。”

“是……”项瑜犹豫片刻,道,“下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

“王爷平息内乱之后,不知作何打算?”

潋寒抬目扫了他一眼,冷然道:“你以为我要如何?”

项瑜心中一凛,却见潋寒缓缓起身,走向帐门,忽又侧过脸,淡淡道:“那人的位置还入不了我的眼,此行不过受人之托罢了。”

翌日,『醉卧红尘阁』。

凌沧溯负手立在窗前,望着楼下密密麻麻的士卒,道:“没想到玄敬竟将祭天之日提前一天,现在全城已经戒严了,今晚黄昏便是灵台祭天之时了……”

流云阖目,靠在漆红的大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茶几,发出“答答”的声音。

流霄道:“你还在等什么?”

流云微微睁开凤目道:“一个消息。”

“什么……”

恰在此时,凤瑶款款而至,手中握着一只雪白的信鸽,一根紫绸绑在鸽腿上,正是流云等待的“消息”。

流云展开看罢,微微一笑道:“咱们走吧。”

日过午昏,空中厚厚的云遮了半个天空。

玄耀大街上,士兵严严分站两侧,强令百姓跪在地上,等待摄政王和皇上的大驾。

两个其貌不扬的男子混在人群之中,冷眼望着大道的尽头。

“你让流霄大哥将凌丞相带哪儿去了?”慕容翎将折扇收入怀中,低声道。

“我让他们去调动御林军,接应寒和项将军,他们来援之前,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来了。”

远远的,金丝龙轿露出一角明黄,“万岁”的呼喊已此起彼伏的传来。

流云稍稍抬头,长长的持旗侍卫过后,最尊贵的龙轿上 ,玄煜一身龙凤皇袍,正襟端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徘徊,与流云目光相接的一刻,他扶在椅搭上的手倏的扣紧一瞬,随即又缓缓松开,不着痕迹的别开目光。

敬王的王轿紧跟其后。正坐的男子一身尊贵的玄黑丝袍,衣袖摆领间精细的勾着缕金流苏,侧摆竟飞腾着双龙逐珠,精巧之度不下于皇袍。他扬眉擎笑望着渐近的木槿山,好似天下已在手中。

流云望着走远的龙轿,低声道:“跟上。”

到了木槿山脚,道路两旁的百姓已远远被拦在后面。远眺苍山,层层雾霭绕盘桓,巍峨仿若直通天际。

玄煜轻轻吸一口气,从容下轿。身后忽想起一声轻笑道:“陛下,待会你可要好好表现了。”

玄煜垂首,微微点头,掩住了目中跳跃的冷笑。

跨过一级级的通天石阶,一方平坦的天台豁然开朗,大理石白玉一块块铺在地上,每一块竟都雕琢着不同的花纹,中间一条宽阔的古道浮雕着龙腾虎跃,栩栩如生,古道高耸入云,浮云如烟漫漫,雾气如苍虯,广袤迷蒙,俯首望下,苍茫大地尽现眼中。

仰望高处,呼啸的风刮的人睁不开眼,迷影幢幢,灵台便在烟影雄殿至高处,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曾经,玄煜便在此处荣登大宝,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暗暗立誓,要将玄敬加诸于他的双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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