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舞流云+番外(170)

“对。”潋寒轻轻擦拭着月魄适才碰触到那老头之处,淡月倒映着银色的剑身,映出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为什么?”

“铮”的一声,收剑回鞘,他淡淡道,“没什么……我突然心情好而已。”

凤目轻转,流云凑近他笑道:“寒,我们‘作’罢。”

潋寒警戒地急退一步,挑眉道,“做什么?”

流云轻笑:“你道我‘做’甚么,我是说作画。”

“……什么画?”

“独独我有一张,你却没有,岂非很不公平?”

晚风吹寒,夜雨初霁,暖融融的室内依稀零落一丝微弱的灯火,透过层层纱帘幽幽散着暧昧的光芒。

流云披了衣衫,轻手轻脚从榻上爬起,拂了潋寒的睡穴,一个清浅的吻落在额上。

雪白的纸铺开在桌上,旁边放着一根削好的黑色简陋碳笔。

他抬眼看着尚在熟睡的男子,浅浅地露出一抹微笑,提笔在纸上沙沙绘来……

翌日,晨风微曦。

潋寒睡醒之时,身边之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一副半开的画卷静静伴在床边。

伸手展开,他不由愣住。白底墨边,黑色素描勾勒出一个斜卧的静影,寥寥几笔,俊美的轮廓毕现,笔锋浅淡,是剑眉挺鼻,微抿的唇线;墨迹转浓,是流墨的黑发,一缕缕披散在雪白的榻枕上……

三分似七分神,好一张美人图!

“那家伙……”幽黑的星眸飞快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不久,洛城酒楼。

话说那色老头化身“独眼”色老头之后,一屋子上上下下就索性搬到了洛城,企图扫开奇枫林的霉运。

是日,天朗气清,老爷子决定去酒楼听听小曲儿,顺便调戏调戏唱曲的小姑娘,放松放松郁卒的心情。

唱曲的是个红唇齿白的姑娘,模样倒是一般。老头喝着茶听得兴味索然。

这时,门口步入一白衣公子哥儿,一柄折扇潇洒摇在手中,生的实是一表人才,俊逸非凡。

他吞了口口水,仅剩的一只眼直勾勾盯着,色胆一壮,笑嘻嘻走近道:“美人呐美人,过来跟老爷我玩玩,怎么样?”

慕容翎瞥也懒得瞥他一眼,朝身后的侍从懒洋洋道:“来人,给爷把这色鬼另一只眼也挖出来。”

“啊!不要啊啊啊啊啊……”

第98章 番外(六)牡丹花会

春风又绿江南岸,杨花柳絮,蒙蒙纷散,翠叶藏莺,朱帘隔燕,江南水乡,溪桥柳细细。

林间小径,草薰风暖摇征髻。马蹄哒哒,车轴辚辚,素云伴风行。

四匹高大的红枣马上坐着两男两女,男子一银衫,一黑衣;女子一蓝袍,一翠裙,分行两侧引路,一辆华丽的马车跟在后面。行得不快,稳稳的,悠哉的前进。

车内明亮而宽敞,铺着雪白的狐裘绒毯,一排暗柜以上好的紫檀木雕成,嵌在车壁上。香茶糕点一应俱全。

裘毯之上,坐着三个男子。左首的一身华贵玄黑锦缎,慵懒地倚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右首一着湛蓝青袍的男子,左手持茶盏,另一手挽了青袖慢慢刮着杯盖。

中间的男子正在煮茶,袅袅的熏香浸满了车厢。他脱下玄紫色的长衫盖在假寐的黑衣男子身上,自己只披了件月白的绸袍。

流霄看了他一眼,笑道:“哪有人像你这样煮茶的?这是喝茶还是吃茶叶?”

流云无所谓耸肩道:“煮这一次就够了,下次直接兑水喝得了。”

流霄哑然失笑:“你……罢了,真不该让你做这事。”的流云道:“这也快到煦阳了罢,不知翎他们到了没有……”

“没到最好。”身后忽然响起玄煜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玄煜懒懒地坐起来,顺手接过流云手中的茶杯,就着饮了一口,不想却吃到满嘴茶叶。

流云忍笑给了他一杯清水,道:“他让我们来煦阳赏这牡丹花会,总不会自己不来罢。”

“那也无所谓,只要他别惹到我。”

“呵呵,好像每次都是你先惹他吧。”

“……”

流霄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了敲杯壁,发出“叮”的一声,道:“看来,已经有人先到了。”

车外忽传来银铃般的女声:“阁……咳,公子,前面有群人挡在路中间,不让我们过去。”

林荫小道上,不知何时窜出十来个粗衣膀圆的汉子,挥着长短不一的砍刀,煞气十足的拦在路中央。为首的男人身形魁梧,左眉有道狰狞的刀疤直划到左眼下。

他一下将刀插在地上,冷笑道:“此山是……是……我开!此树……树……是我……我……栽……栽!”

还未结巴完,马车内突然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轻笑道:“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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