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314)

她刚出得门,就见汪永昭正大步在下台阶,这时,那急的人一步踩空三个台阶,就此往前载倒了下去。

张小碗看得心口一紧,忙跑了过去。

这时,在地上的汪永昭撑着地面站了起来,额头上鲜血直流,滴滴答答掉在了他一直未换的官服上。

一代名将,在自家的院中,因一步踏空,竟就么磕破了自己的头。

张小碗走得近了,这才看清他那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她看得他好半会,见他冰冷的眼根本没在看她,她才有勇气伸出手去够他的手。

他的手冰冷至极,张小碗刚握上的那一握,冷得她的手都打了个颤,当她抬起眼,看着这时他茫然看向她的眼神,她突然鼻酸了起来。

汪韩氏那句话也说得没错,她是他的亲娘啊,而有这么一个说他该下地狱,咒他断子绝孙的亲娘,汪永昭再冷酷无情,也终究是个人,焉能不痛苦?

“夫君……”张小碗叫了声他,勉强地朝他笑了笑,“去歇息一会罢。”

汪永昭没出声,一路任由张小碗牵着他回了卧房。

路中,张小碗已着人去请大夫,待回到房一拿布巾给他擦好了头上的血,大夫带着药就带了。

包扎好额头,张小碗又让大夫再探脉。

汪永昭手是冷的,但额头脸蛋全是烫的,大夫不敢轻视此等情况,那脉自然是探了又探,花了大半个时辰,他才斟酌好了药方,但药方凶险,他不敢定方子,只得与张小碗商议。

张小碗先是扶了汪永昭躺下,听得大夫细细说了下药方,听大夫说有几味药较猛不好下,她便摇了摇头,道,“那便不用,用温和的替代罢,我家尚书大人现下只是发了点烧,万万还不到用险药的时候,他必会熬得过来。”

现在汪永昭这筋骨,张小碗宁肯他痊愈得慢些,也不愿他用那有凶险的药物,可能吃坏了脑子。

“那便如此。”大夫也是松了口气,方子里用的那两味药虽好,但他不敢打包票定会万无一失。

江小山领着大夫下去煎药了,张小碗回了床边,刚一坐下,就便被那躺着的人一把抱住了腰。

她身体僵了一下,但只一会,她便抱了这男人的头,任由他在那无声地流着泪。

那泪是那般炽热汹涌,渗进她的衣裳,很快就透过她身上着的那件袄子,染湿了她的里衣。

张小碗伸出一手轻抚着他的背,她一言不发,到后头,她只是低下头,在他的头发上吻了吻。

这男人,那心怕真是被伤得透顶了。

*******

两日后,汪观琪醒了过来。

父子俩谈话时,张小碗就站在那外屋,她清楚地听得里屋的汪观琪口口声声说要亲手把那恶毒的妇人碎尸万段。

他那充满着恶毒意味的口气让外面的张小碗听得不寒而粟,饶是她强自镇定,身上的汗毛也因之他那满是恶气的声音而倒竖,没得多时,背后一片冷汗。

张小碗未听得汪永昭的声音,一会,在汪观琪发狂的声音中,张小碗听得一道凌厉的巴掌声响起,还有那剑被抽出鞘的声响,过来一会,汪永昭走了出来,他那额头还绷着布条的脸上有着一个五指清晰的巴掌印,脖子间还有一道血痕。

张小碗朝他福了福腰,沉默地走过去拿着帕子拭了拭,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伤药,打开壶盖,用小指够了点药涂抹了一道,止住了那血,又给他的脸上抹了些药,才轻声地说,“咱们回吧。”

“嗯。”汪永昭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带着她出了门。

半夜,见得他还是未睡,张小碗便起了床,点亮了油灯,让他躺在她的腿上,她轻抚着他的头发。

饶是如此,汪永昭也还是一夜未眼,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一言不发。

汪府的事未完,他们也回去不得,在汪府的四日里,汪永昭竟一半柱香的时辰都未睡过,张小碗在第二天日间让江小山暂时替他们看着汪府里的事,她硬拉了汪永昭上了马车,回了尚书府。

一到府中,把人安置在房里,她就去找了在书房的怀慕。

抱得他回的路中,她细细地跟他说了些事,怀慕听得懂事地直点头,最后与张小碗拉了勾,答应定会陪爹爹好好地睡。

一回到房,见得汪永昭,汪怀慕便朝汪永昭直伸手,大声着急地叫着,“爹爹,怀慕在这呢,爹爹快来抱我。”

躺在床上的汪永昭听得这声音,嘴角竟有了一点淡淡的笑,他撑着床面起身缓了一下,便下床大步前来,从张小碗手里把汪怀慕抱到了怀中,用沙哑得不成形的噪子笑着问他,“这几日在家中可有好好听先生的话?”

“有……”怀慕大声地道,“习得了好几个字,也写了好几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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