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凤阙(254)

什么都能给人看,这种关键性证据必须收好啊!开玩笑,若是现在就让她们知道萧欥对她有意的话,以后她胜了的那天就看不到她们精彩的表情了!那怎么能行呢!

这种想法,除了元非晚自己,没人能想到。所以,当鱼初和顾芳唯同时到达元府时,她们从元非晚脸上完美的笑容里什么都没看出来。

“两位姐姐到得真早。”元非晚把两人迎进去,从语气到态度都无可挑剔。“这边走。”

“不比你早。”鱼初笑着回答,“我可是听说,你一早便送你弟弟去书塾了。这种关心程度,长安城里怕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要是元非晚多想一点,肯定会觉得,鱼初在影射她母亲在软禁这件事。事实上,她也想到了,但暂时还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是她想的那种意思——

和昨天态度好像有微妙差别啊?难道是因为萧月宁找她去画像的缘故?

“左右没什么事情,活动一下也是好的。”她不着痕迹地接了下来。“真要说起来,我觉得,蕊芯才担得起这种夸奖。”

……难道是说她照顾了自家堂弟吗?

顾芳唯原本在想着元非晚的巧妙规避,完全没想到皮球下一秒就被推到她身上了,脸色难看了一瞬。

开什么玩笑!她们自家里连个儿子都没有,一家子女眷怕顾东岭从旁支里过一个继承门荫。本来就担心被打脸啪啪响,哪里还会主动凑过去示好?

然而,这话心里想得,却说不得。

顾芳唯不得不堆出一个更灿烂的笑脸,好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衡。“芷溪,你说笑了。我们不过是偶遇,哪里有值得说的?”

偶遇?在顾家老夫人、或者顾家夫人暗示下的偶遇吗?

也难怪元非晚这么想。都说血浓于水,收个别家的儿子很容易令人不踏实。如果说地位受到威胁,影响最大的就是顾家老夫人和顾家夫人。

但元非晚一点也不同情顾东岭没有儿子。因为照顾东隅的说法,再加上她自己的分析,顾东岭要么是真不明白,代表着他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根本不关心顾东隅如何;要么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故意回护自家母亲,同时又不甘心地想从顾东隅那里得到好处。

说句实话,后者可能性更大,并且无可厚非;顾东隅也是如此,敬爱母亲、想给她最好的。但问题在于,顾家两兄弟的生母不仅不同,关系还很恶劣。

上一代的恩怨影响到下一代,再正常不过。元非晚也没打算搅合;但知道这些背景,就能让她更好地对付顾芳唯——

瞧,刚才她就一箭直接射中对方膝盖了吧!

但话说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见到长廊尽头,元非晚微微一笑。“咱们到了。”

因为是临时准备的,所以桌上的东西并不太多。一张长条形的面上,两侧摆着水果甜汤等物;中间空着,显然是为更重要的东西准备的。

不过鱼初一眼就注意到了桌下铺着的丝棉地毯。这地毯并不名贵,但胜在厚实松软。另外,从桌面到长榻扶手,上头都包好了软垫。“这备得真不错。”她这么说,眼神微闪。

顾芳唯也注意到了这点,不由在心里暗自咋舌。正常的待客之道里可没说一定要把所有硬的东西都包起来……元府这是惯常如此,还是特意准备的?

事实上,元非晚让人这么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白玉碗是个易碎品,要是被谁“失手”打了,她可不太好和南宫长公主交代。如今听到鱼初说,她便顺着竿子上了:“倒也不是不错,而是必须。那玉碗极薄,怕是用点力都会碎,自然该小心。”

鱼初猛地一听,不得不在心里说元非晚考虑得太周全。先准备了防震物品,回头再提醒她们。

这下子,除非她们的手能滑到把玉碗扔出去的地步,否则就不可能影响到它!

顾芳唯心里也咯噔一跳。

这元家芷溪,说起来是从偏远的山沟里回来的,但好像对后宅中的小手段很了解的样子?瞧这防患于未然的阵势!

“听着我都有些忍不住了。”她道,试图让元非晚早些把东西拿出来。“心里痒痒的,真想马上一睹为快啊!”

然而元非晚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步伐,绝不让人中途打断。“不急。”她笑吟吟地道,“东西它总不会长了翅膀废了。倒是你们,难得来我府上一次,也该给我好好尽地主之谊的机会呀!”

鱼初和顾芳唯都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对方。得,这推也推不掉,只能等着了!

若是元非晚不愿意搭理人,她有的是本事把人噎死;而若是她想和谁套近关系、或者说面子上一点没有能被挑剔的部分,她也能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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