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凤阙(90)

被宠爱的都有恃无恐,说的就是这种情况。然而元非永现在还想不到这种道理,只急得脸红脖子粗:“真的,阿姊,你要信我!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我信。”见弟弟就差指天发誓,元非晚笑眯眯地应道。“那这么说起来,学院里没人欺负你最小?”

元非永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当然没有!”

顾东隅本就是元光耀好友不说,元光耀本身也在书院的学生里很有名气——因为那些人都知道,若他们表现优异,等到十四岁,便可以去州学就读了。而远近驰名的峯州州学,大都是元光耀的功劳!和将来老师的儿子打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那就好。”元非晚放下心。“虽说阿姊不指望你一步登天,但该做的作业,还是要好好做的。”

这回,元非永没再犟嘴,乖乖应了。

“二弟怎么样?”元非晚忽而又想到一件事。“中午就算了,下午放学时,你有叫他一起下来吃饭吗?”

“我和他说了!”元非永立刻挺胸回答,“但他说他在书院住了三年,已经习惯了!”

这就是不打算打扰?已经察觉到家中出事了吗?

元非晚想了想,便掐灭了自己刚才的心——刚才,她还在想,明天要不要让人给元非武也带一份午饭。既然人家表明了不愿领情,她也犯不着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而且,这样看来,元光耀之前的想法怕是也要打水漂——就算她爹想带元非武去长安,她这二弟还不见得愿意!

得,一下子省了很多事,也不错!

元非永见姐姐沉思,本不打算多话,但却又想起另一件事。“他还问我,咱们为什么会搬到这外面来。”

“哦,二弟这么问?”元非晚提起了一点精神。

“没有,他不是这么说的。但我觉得,他想知道阿耶为什么叫我来书院,就是想知道咱们为什么搬出来!”

“那你怎么回答他?”元非晚有些好奇。

“我跟他说,我七岁了,读书再正常不过!”元非永回答,显然很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

元非晚愣了一愣,没忍住去戳了戳弟弟的额头。“这么小就会忽悠你哥了,真是个小机灵鬼!”

元非永吐了吐舌头。“还不是阿姊你教得好?”

“胡说!”元非晚简直哭笑不得。“我哪里教你这个了?这话不是阿耶说的吗?”

“但你肯定也觉得,既然祖母叔婶都瞒着他,那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吧?”元非永眼睛骨碌碌一转,立即给自己找了个开脱的理由,“如果我和他说了实话,我不是又要被人骂了?”

得,敢情不是会分析大局利害,而是怕自己挨骂!

元非晚被逗乐了。但她不得不承认,她这小弟确实聪明。“行了,我知道了,快去写字!不然等阿耶回来发现你没完成功课,那可不是挨骂能解决的事情了!”

元非永不乐意,又磨着元非晚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元非晚再次赶他,他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书房。

此时,山顶花严寺。

一桌简单的酒席早已摆好,元光耀、顾东隅、萧欥分别坐在各自位置上。这次,卢阳明也站在一边。

元光耀对萧欥带了两人同行依稀有印象,一点也不惊讶。“这位小兄弟,可要一起坐下谈谈?”

“多谢元先生,”卢阳明笑嘻嘻地道,“不过我已经坐了一天了,您就让我站一会儿吧!”

坐了一天?元光耀听了,只当是对方和自己客气。他哪里能想到,卢阳明坐的地方是元府后院?

至于顾东隅,倒是多瞅了卢阳明两眼。他觉得卢阳明有些眼熟,但他和右卫上将军卢英昌往来不多,萧欥又没有介绍的意图,他就把询问的话吞回肚子里。

“酒薄味淡,承蒙殿下不弃,应邀前来。”元光耀又道。要求是他应的,请柬是他写的,当然要尽东道主的责任。“为了给殿下接风,元某先干三杯为敬!”

“元先生不必如此客气。”萧欥伸手去挡,然而元光耀态度坚决,一口一杯,很快就干掉了。

卢阳明在一边看着,不免有些欣赏。他对文官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只会磨嘴皮子功夫上,并且他们还有把议事大殿变成菜市场的深厚功力。但现在看起来,不复德贞这说法,怕是还不够形容元光耀这个人?

元光耀干了,顾东隅自然奉陪。见两人干脆,萧欥称赞道:“二位先生果然豪爽!若我不喝,岂不是对不起二位?”

等酒过三巡,事情就好谈了。

“殿下,之前您说您早晚要回长安?”元光耀先开了头。见萧欥颔首,他便继续道:“东隅和我久居岭南,朝中之事一律不晓,殿下可否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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