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云归何处寻(35)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耐不住,使劲的咳嗽了两声以掩盖笑意,竟然真的说得和历史记载的一样?听到我的咳嗽声,庞统惊讶的回头,指着我问道,“敢问丞相,这位是?”

我一呆,这,该怎么说?

正当我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曹操顺着庞统的视线望了过来,只静静的一眼,随即不动声色的答道,“只是某手下一个无名之人而已。”

听到曹操的话,我心里一松,朝着庞统拱手为礼,此刻,还是不要多言为上。

庞统听了曹操的解释,并不置可否,淡淡的点头,回礼。只是在曹操回过头的瞬间眸中闪过一丝异芒,似警惕,又似警告,颇值得玩味的一眼。

我眉一挑,随即对着他灿烂一笑,就算聪明如凤雏你,也猜不出来我是来做什么的吧,不过直觉到是准得可怕,可惜,与我无碍。

见我如此,他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另一边,曹操又开始搭话,他便不得不凝神细听,再也顾不得我,我忙用手捂着嘴,以免笑出声来,谁叫你来是来用计的呢?什么也不敢做,真可怜,我毫无同情心的想到。

也许不管从历史上来说,还是从我自己的身处的环境来说,我都比较偏向曹魏这一边吧,连营火烧八百里,烧出了周渝卧龙凤雏的名气,烧出了三国鼎立的局面,烧掉的,却是中华一统和民族振兴的希望。

对于争霸的三国来说,没有谁对谁错,有的,是建功力业的决心和憧憬,却独独忘记了,这样的功业是建立在何种基础之上的。

参观完水寨,曹操庞统两人信马回寨,进入帐中,曹操命人置酒共饮,仍然让我在一旁作陪。不知道曹操打定的是哪般主意,我跪坐在一旁为两人添酒端菜,庞统偶尔投视在我身上的眼光让我混身起鸡皮疙瘩般的不舒服,碍于形势,又不得不忍着,好在我自认适应力不错,你看你的,我自岿然不动如山。

曹操与庞统两人同说兵机,直到这时,庞统才表现出他身为刘备军师,水镜先生引之为弟的才华,与曹操高谈雄辩,应答如流。曹操的表情愈加敬服,命人殷勤相待。只是偶尔眼中,闪过些许不名之光,我想,那大约是为此等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叹惜,同时,他也并不是那么相信我所说的话吧,一切,都还耐于他自己的判断,不过,毕竟以厉害等等关系来说,他应该更信任我一点,否则以这个时代人对女人视如身外之物的态度,他只怕是早如历史上般让我嫁于曹丕,至于我自己愿不愿意,怕是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然,开战前曹操只是淡淡的提醒,并为强硬的命令,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开始,我一边想着自己的事,只是漫不经心听着曹操和庞统两人说话,渐渐的,我被两人胸中有丘壑所震撼,不由得全心投入两人的对话中。试问古今又有几人,能幸运到倾听曹操庞统两人的谈话。只见两人一个儒雅着带睥睨天下的霸气,妙语不绝,自有一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者之气,好一个傲视群雄的盖世枭雄;另一个智计百出,兵法战术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用计诡诈中带着奇思妙想,好一个的机灵百变绝世谋臣。

我听得入迷,不禁遐想,如若庞统是真心来投,那么历史,又会怎么书写呢?

酒过三巡,庞统果然如史书所记载般佯醉曰:“丞相,敢问军中有良医否?”

曹操茫然不解,问之何用。

庞统答曰:“水军多疾,须用良医治之。”

赤壁之战时,曹军因不服水土,俱生呕吐之疾,多有死者,曹操大约正在忧心此事,听到庞统这么说,大喜,急忙追问。

闻言,我心里紧了紧,重头戏来了。

果然,见庞统浅浅而笑,“丞相教练水军之法甚妙,但可惜不全。”

曹操起身,对着庞统一揖到地,“操正日夜忧心此事,然此战关乎我大汉的最后一统,关乎国计民生,不得不慎之又慎,今,天以先生赐我,还望不啬赐教。”

对于曹操突然的重礼,不止我呆愣了一下,庞统眼中也明显的闪过一丝动容,堂堂北方之主,竟能做到真正如此的礼贤下士,而非袁邵之类为了面子而做,在如此重视阶级的年代,不得不说是曹操能成为一代霸主,有无数的英才为他所用的一个关键之处。看到现在,我才明白,以曹操的性格,他并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是有什么精巧的计策对于庞统,他只是惋惜,惋惜如此一个通晓丘机的谋士不能为他所用,爱之,惜之,并也慎之,他用自己所独有的,真诚的方式做了一次有一次的努力,希望将庞统的不真心变为真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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