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风月+番外(35)

赵慎从广袖中取出一张承德钱庄的银票,道:“这是家父让我送过来了,以表谢意。”

王氏已经从赵凌那边得了一块玉佩,她将来保不成有大事去求他,怎能又收银子呢?王氏回绝了好意。

赵慎没有离开,他往前走了一步,长臂一伸抓住了肖宁的手。他的手修长白皙,但手心生了薄茧,蹭在手背上痒痒的。

他靠近时,那眼底依旧如深潭之水,无波无痕,却是将肖宁吓得不轻。

肖宁大惊,旁人不知,但她却很清楚这双手日后会沾上多少人的鲜血,她小身板一颤,那是发自本能的惊恐,但未及她做出任何反应,赵慎已经松开了她,而她手里却留下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还留有一股淡淡的,不甚明显的清香,有点像薄荷。

这笔银子对王氏母子三人而言可谓是‘雪中送炭’。

王家也没法安心住下,王氏得趁早自谋出路,这银子来得太过及时。

但王氏本还打算回绝一番,赵慎已经转身离开,他一身白色锦袍,腰上挂了墨玉,方才的一句话如冰玉相击,怎一个翩翩少年了得。改如何来形容这样一个人呢?恐怕‘玉’字最为合适。

肖宁:“......”

赵翼和赵慎很快就带着定北侯离开了,王家这边的风波也暂时压了下去。王氏两耳不闻窗外事,即便外人如何说她,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

半月后,处暑的热浪一层接着一层的席卷京城。

与此同时也搅得赵凌内心不安。

赵凌康复后便入宫述职,官银原封未动的入了国库,皇帝自当满意,又嘉赏了定北侯府良田数亩。

赵凌在府上修养这阵子不由得会想起了那个小妇人,几日犹豫之后,终派人彻底打听了肖家的事。

故此,他知道了王氏和肖程二人之间的这段曲折恩怨。

周家人是什么货色,赵凌也是一清二楚,以那小妇人的秉性也难怪未到两月就从肖家离开了。

离开的好啊!他窃喜着。

想当年赵凌也是一个白面书生的模样,扛起侯府的担子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诗书了,此刻却很想吟诗。

此方说:“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赵凌倚着廊柱,随手掐了一朵开的正艳的月季在手上。那娇艳的花色,扑鼻的幽香,无时不刻都让他睹物思人。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赵凌一身常服宽松随意,盯着手中花儿看了半晌,考虑着是否心悦那小妇人了。

心悦?

不心悦?

花瓣片片落地,还未彻底摘完时,三个儿子从回廊走了过来,三人都是来给赵凌请安的,但见赵凌剑眉紧蹙,神色凝重,三人步子放缓,面面相觑,还不曾瞧见父亲这般愁态。

赵凌察觉到有人靠近,手中残花当即弃入花丛,他仰面望着天色已黑的苍穹,双眸凝视。

这时,三个儿子也看了柳梢处的一弯稀月,老二赵翼耿直道:“父亲,今日的月亮着实没什么看头,不如月中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赵夔:父亲近日不正常。

赵翼:伤后抑郁?

赵慎:许是。

侯爷:一群熊孩子!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第21章 是否续弦

他一个武将,平常就爱收集兵器,这月亮有甚好赏的?!

赵凌明显脾气不顺畅,但又不知道去哪里发.泄才好,有些东西憋在胸口,说也不是,不说又不行,就这般堪堪熬着,煞是磨人。

老大赵夔笑了笑,兄弟三人年纪相差不大,尤其是老二和老四不过才两岁之差,老大则要年长几岁,他一向都是行事从不显露于色。很明显父亲也没有赏月的心情,至于那花丛残枝,他就当作没看见了,道:“父亲,上次阻截您的匪首已擒,是四川流寇的首领之一。现下,人已经被关押刑部,是否还有同党,还需进一步拷问。”

三个儿子除了请安之外,最主要是来谈正事的。赵凌不知道怎的无端烦躁,闻此言,几乎是扬着嗓门喝道:“那还等什么!刑部问不出来的,就让曹治去问!”彷佛浑身用不完的力气。

曹治是定北侯的人,最是擅长严刑拷打,但凡落入他手的人,就没有能安然活下去的。当然了,想轻易死掉也难。

赵凌的嗓音洪亮,根本不像重伤初愈之人,三个儿子还是头一次被他如此‘怒吼’,当下皆不明状况,但好在这三人适应性极强,只是稍作纳罕,便皆回过神来。

赵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当了数年鳏夫,前两任妻子一个是赐婚,另一个是赵老太太硬塞给他的,如今他算是初次萌生某个念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才算是最为妥当。眼看着三个儿子都快要娶妻的岁数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如何好意思在他们面前提出男女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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