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国算是被顾渊给气笑了。

不管这录音是谁录的，又是谁的手笔，总之现在是池正清委婉地把录音发给了他大儿子顾锋，顾锋又把录音转发给他，并十分委婉地转告他——池家觉得还是孩子的幸福更重要。

联姻黄了。

顾正国端量着顾渊。

视线落在顾渊脸上那副银丝眼镜上，微微眯起眼，哼笑——黄就黄了，他也看不上一个在他两个孙子中间左右摇摆的毛头小子。就算联姻黄了，小兔崽子跟傅家老二也不太可能了。

目的也算达成，顾正国心情其实不错：“既然池昱有真爱，再跟池家谈联姻确实不太妥当。”

顾渊喜形于色：“爷爷说的对！”

顾正国撸着发财，慢悠悠地承诺：“没事儿，爷爷再给你找更好的。”

倒也不必费心去找。

顾渊这一回是真的有点小心翼翼：“爷爷，我觉得傅笙就特别好，您看要不要……”

“他不行。”

顾正国否定的果断干脆，敛起笑意，眉眼间都是对傅笙的嫌恶，“你要是实在喜欢成熟稳重的，他侄子傅明天倒是不错，性格好人也温柔。”

顾渊摇头三连：“不不不！我对明天哥不来电！”他要是跟傅明天再搞一波联姻风波，攻略傅笙的难度那得直达地狱级！

“那司家老二？斯斯文文的，是个好孩子，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男孩子……”顾正国仿佛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顾渊，慢条斯理地，挨个扒拉世交家年岁和傅笙差不多的孩子，“或者公羊家老二？人壮实，也挺有能力。林家老三也不错，年纪轻轻就国际名导了，也算挺有出息……”

这要命的选妃既视感！

顾渊简直要哭了，他爷爷可真看得起他，提起的这几个都是不比傅笙差上多少的、“霸占别人家孩子传说的神仙”，一个个的都是活祖宗，没一个省油的灯！

要不起！要不起！眼下的他一个也要不起！

傅笙这是到底做过什么孽，竟然这么不招他爷爷待见！

唯恐顾正国继续帮他“惊悚选妃”，顾渊忙不迭打断顾正国，特别真诚的自黑：“爷爷，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成熟稳重的……”真要叫他爷爷照着这个标准选下去，万一真有哪个看上他的脸答应了，婚约可没这一遭这么好搅和，那可真就要了亲命了！

为了杜绝顾正国这危险的心思，顾渊黑起自己来一点也不手软，“我肤浅，我看脸，我就喜欢长的好看的。”

顾正国要笑不笑：“他们长得也不难看，都是挺精神的小伙儿，真就一个也没看上？那回头叫你哥也帮你踅摸踅摸，他有几个同学也挺不错的，我记得有个姓晏的小子……”

“爷爷，我不是一般肤浅，光脸特别好看还不行，还得是不怎么有脑子的！”顾渊继续违心自黑，“有脑子的处起来累心！”

顾正国失笑。

看破不说破，顺着顾渊的胡诌白咧，慢悠悠地说：“那要照你这么说，虞家那孩子挺合适。”

不是……

顾渊哭笑不得：“小鱼不行。”

顾正国似笑非笑：“怎么？他也有真爱？”

小鱼是真有。

但是他爷爷的这个“也”字用得过于灵性，他不敢点头。

顾渊欲哭无泪，他算是看明白了——他爷爷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一家之主，哪儿能见天儿找人联姻呢！他爷爷刚才绝对是在故意消遣他！

在真爱他的长辈面前，顾渊特别能屈能伸，立马道：“爷爷，我错了。”

顾正国扬眉，未置可否。

顾渊会意，继续低头认错：“这次联姻这事儿我处理得过于不磊落，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从别人家借道迂回，直接跟爷爷硬刚。”

顾正国哭笑不得。

小兔崽子认个错还要夹带私货，他气的是这个小兔崽子没跟他硬刚吗？他气的是小兔崽子不直接来找他！

顾渊看着顾正国的脸色，得寸进尺：“爷爷，那咱们暂且先不谈联姻的事儿了呗？我觉得我现在还小，就该努力提升自己，等我什么时候像我大哥、二哥那么优秀了再谈婚论嫁也不迟。”

顾正国未置可否，只说：“下午跟我去池家。不论如何，这事儿是咱们家先起的头，理应登门致歉。”

去池家他倒是不犯怵，正好他也有日子没去看他干妈了。

但是……

顾渊默默调出手机备忘录，给顾正国看：“不巧，我昨儿个就跟虞哥约好了。”

顾正国扬眉：“宝石原料？”

顾渊坦白：“不光宝石，玉石翡翠钻石贵金属，能搞得到的我都打算搞一点……”

说着，顾渊凑到顾正国身边，神秘兮兮地说，“不瞒爷爷说，我准备搞一个珠宝定制工作室，等支棱起来我先给爷爷磨一串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