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们全都追上来求复合(68)

谢关雎坐在床上,有些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然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声说:“你保证你不讨厌我,我就告诉你。你不是这段时间一直从家里到学校吗,早上六点零几分你就起来了,经过学校外边那个路摊时,会买煎饼果子……你很特别,也很吸引人……其实,就是,我注意你很久了,我的意思是,我其实对你有点……那个……就是喜欢……”

话还没说完,钟知满脸不敢置信,并且瞬间无比愤怒:“你是在用这种办法取笑我吗?那么大可不必,像你这种人,不需要这么做。你觉得我很可笑吗?”

他话音刚落,眼前这个人像是一下子急了,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从身高上将他压了一头:“我没有啊!”

“我不需要你待在这里,也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走吧!”钟知怒道。

“我说的是真的!”谢关雎急道。

“滚!”钟知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翻涌的寒意。

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这个人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一下子把他压到床上去,然后呼吸无比急促粗重,低下头凝视着他,仿佛犹豫了那么一秒,可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压低脑袋,在他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然后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

亲的居然是右脸。

钟知浑身都僵硬无比,血液仿佛倒流。他头皮一阵阵发麻,后脖颈处鸡皮疙瘩都耸立起来。那是什么感觉,他分辨不清。

他只知道,亲的是自己的右脸。

——“长成这样所以才会被抛弃啊,被丢在孤儿院都没有人领养,唉,真可怜!”

——“不要和他一起玩,他那副样子太可怕了!”

——“看到他就想吐,真的,饭都吃不下了,能不能把他分到另外一个孤儿院老师手下啊?”

可怖、令人憎恶、孤僻古怪,不会被喜欢,不会被温柔对待,这就是他。他不想这样活着,可他别无他法。他出生就这样了。

可是,现在软而热的嘴唇按在了自己的右脸上。

——是一个玩笑吗?又是玩笑吗?那么,请和他多开开玩笑吧。

钟知缓缓移动眼珠,如同僵硬的木偶一般,将视线落在了这个人脸上。

眼前的谢小飞仿佛是被激得有点血气上涌,又有点羞赧,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才不可笑,我觉得你很特别!”

等他脱口而出这句话,钟知愣住了,他自己也愣住了。

如同一向骄傲跋扈的少年突然吐露情愫,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摆放。他像是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瞬间跟被点着了似的从钟知身上跳下来,然后也不敢看钟知一眼,站在那里束手无措。

钟知在那里,脑子里黑白噪点嗡嗡响。他感觉自己快要失控,否则为什么一瞬间,心脏猛跳,越跳越快,砰砰砰震耳欲聋像是快要爆炸了。

他深吸了口气。

“你没事吧……”谢关雎担忧地看他一眼。

钟知坐起来,抬头看了眼谢关雎:“你说呢?”

“要不今晚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谢关雎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慌不择路地踩上自己鞋子。

他还没穿好鞋子,钟知已经从床上跳起来,愤怒地揍了他一拳:“你这个混蛋,我不想看到你!”

“疼!知道点儿轻重好不好?”谢关雎像是知道自己强吻别人理亏,不敢久待,用书包挡住钟知的拳头,就飞快地捂着头跑了。

屋内恢复一人。

钟知喘着粗气在床上坐下来,良久以后,月光从窗缝里照进来,把他红成一片的耳根照得清晰无比。

那种浑身上下血液剧烈涌动,心脏疯狂跳动的感觉还没停下来。刚才谢小飞所说的每一个字又如同震耳欲聋的雷声在他耳朵上反复滚过。

每一个字都放慢过来,滚烫焦灼。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脸颊滚烫,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竟然有点泛红。

又过了一会儿,他冷静了会儿,忍不住走到窗户那里去,掀开窗帘探出头朝下面看了眼。

只看了这一眼,便愣在原地。

楼下有个修长高挑的身影,正蹲在那里,眉眼当然很熟悉。路灯将谢小飞的影子拖在地上,他正挽起了袖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工具放在旁边,正在给那辆破旧自行车换轮胎。那个人拧着眉,像是有些困,抹了把眼睛。

钟知立在窗户那里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他拼命鼓动全身的力量,让自己离开窗边,让自己大脑冷静下来去分辨那个人的所作所为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没办法——他没办法,没办法冷静下来,甚至没办法去思考些什么。

他那过分苍白的脸色令他显得有几分阴郁,但他眼眸里,从一片漆黑中,确确实实地出现了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亮光,仿佛漫长的黑暗的尽头,出现了令人拼尽一切想要去抓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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