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172)

至于元里所说的甘蔗,他也在当地找到了一些,会同商人一起送到幽州。

元里看完信封之后,不由笑了。

徐州、扬州的商人要等二月才会出发,到达幽州也是五月份的事情了。元里将这件事先放在脑后,转而专注起即将到来的邬恺的成亲日。

很快,这一天便到了。

世家豪门之间的婚姻,讲究得是一个铺张浪费。越是办得奢华盛大,越是能够彰显自身家族底蕴。这样的风气席卷了整个北周,连带着贫穷的百姓家,每到家中有喜事,咬牙也要同亲朋好友借钱来撑场面。

不过邬恺和芸娘的成亲却办得格外简单。

他们二人,男方只有一个老母,老母远在汝阳。女方也没有父母兄弟,到了成亲这日,只是在家中挂上了几个红绸,贴上了几面“喜”字,芸娘亲手做了几桌子饭菜,这便是所有了。

元里被率先请下来坐下,随后便是楚贺潮。楚贺潮却没有坐在元里身旁的座位,而是空了两个座坐得稍远一些。

元里看了他一眼,有疑惑从心中一闪而过。

男人坐得很挺拔,从腰背到大腿犹如石雕一般坚硬。他很敏锐地抬头看了过来,“嫂嫂,有事?”

元里摇了摇头。

楚贺潮又转过去了脸。

这场喜宴虽简单,但却温馨万分。等用完饭后,众人帮着收拾了桌椅,很是识趣地没有多待,给这一对新婚夫妻留下独处的时间。

吃完邬恺的喜宴,匆忙从边疆回来的何琅便迫不及待地把虞氏美人接回了自己的府中,相比于邬恺和芸娘的简朴,他直接出手请了俳优来府中为众人表演。

俳优是古代以乐舞谐戏为业的艺人,和相声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语言精妙而丰富,动作表情夸张,讲的几个故事逗得人开怀大笑。

元里也笑得不行,他的笑点极低,笑着笑着人都从凳子上滑下来了。

杨忠发坐在他的旁边看了元里一眼又一眼,忍俊不禁地跟另一边的楚贺潮道:“将军,您瞧,元公子还是个孩子呢。”

楚贺潮目光定在台上,没看元里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道:“嗯。”

杨忠发又是几声大笑,“将军,哈哈哈,你快看元公子,都要钻到椅子下面去了。”

楚贺潮还是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他带着皮手套的手撑着侧脸,手指轻敲,余光都不想偏过去一眼,“不想看。”

仿佛台上是什么旷古绝伦的表演似的,少看一眼就是亏了。

杨忠发啧了一声,捂着嘴小声道:“将军,您这几日看上去对元公子颇为冷淡啊。”

也不是冷淡,如果要说,那便是客气。

以往这对叔嫂很是相亲,但现下却好像泯然于众,和其他普通叔嫂没什么差别了。

楚贺潮懒洋洋地,眼皮半耷拉着,“嗯。”

杨忠发:“您二位又吵起来了?”

“没有,”楚贺潮看着台上的俳优,嘴角敷衍扯了扯,“只是觉得跟个小孩子搅合没什么意思。”

杨忠发不太信,他耸耸肩,“行吧。”

元里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他笑得脸疼,连喝了几杯水,但过了一会儿又因为喝多了水想要去茅厕,便起身暂且离开了。

俳优正讲到故事引人入胜处,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没有人注意到元里的离开。

楚贺潮的余光追了过去,又很快收了回来,速度快得杨忠发也没有发现。

台上的俳优还在说说唱唱,打打闹闹。丝竹管弦奏起,热闹喧嚣。

楚贺潮闭上了眼睛,揉着额角,英俊的脸上显出几分被阴影笼罩后的深沉与冷酷。

嘴角拉直,不见一丝笑意。

忽然,台上的俳优话音一转,讲起了民间流传的一个故事。

“话说那公子去探望病重的兄长,这儿时照料他长大的兄长已然骨瘦如柴面色焦黄,公子泪流满面趴在床头嚎啕,转眼却见到自己貌美的嫂嫂端药含泪而来,嫂嫂眉如柳叶唇如芍药,霎时将这公子看得一愣……”

台下随着俳优的话时不时哄然大笑,再骂上几句这公子当真畜生不如,又催着俳优快往下讲去。

“公子动了心,他自知禽兽不如,却敌不过寡嫂一个缠绵眼神,终究是咬牙狠心,将寡嫂拉入怀中,正欲行那苟且之事……”

“嘭”地一声巨响,俳优被吓了一跳,话音戛然而止,场下一片寂静,众人惊愕地转头朝楚贺潮看去。

楚贺潮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他站在一地狼藉之前,死死看着台上的俳优,一字一顿压抑地道:“闭嘴。”

怒火烧得他双眼通红,表情骇人至极:“叔嫂苟合,此等脏事,你大庭广众的拿出来讲,是想污了所有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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