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184)

楚贺潮的掌心滚烫,他用的力气很大,语气也很冷,“你在干什么?”

元里的手被抓得很疼,他往回抽抽手,本以为很难抽回来,但出乎意料的,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楚贺潮就瞬间放开了手,就像是扔掉了一个烫手山芋。

男人沉声,再一次警告道:“最后一次,元里,你离我远点。”

这一次,元里从他语气里听出了隐隐的危险。

就像到了悬崖边缘一样,元里要是再对他做什么,他能当即暴起。

元里已经听楚贺潮说了不止一次“离我远点”,他先前都没当回事,现在却皱起了眉。

隐隐感觉到了一些奇怪。

但听多了这句话,让他也不是很舒服。

元里不说话了。

楚贺潮在他沉默的时候额角突了突,咬着后牙槽止住想要说话的欲望。

终于,少年郎开口了,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真的想要我离你远点吗?”

楚贺潮想说“是”,但这个字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说是,”元里道,“那我以后都会离你远点。”

楚贺潮的心猛地坠了下去,眉头不知何时皱紧了起来。

话在嗓子里来来回回,就是说不出来。

元里在等着他的回答。

男人呼吸越来越重,忽然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一路上碰到的阻碍全被他烦躁地踹开,几声巨响声响起,人已经打开门跑走了。

银色的月光从门外洒进来,元里循着月光走到门边,看到了门外无人的竹林。

元里看了一会儿,把门关上,摸索着点起了蜡烛。

就着半盆水擦了身上的汗后,他把地上打扫了一遍,上床睡觉。

没过多久,楚贺潮也回来了。他满脸水渍,领口湿了一大片。回来的时候表情已经很正常,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洗漱后就躺在了元里的身边。

元里裹紧了被子,转身面对着墙背对着他。

背上感觉到了一股有如实质的视线,元里不想理,往被子里更缩了缩。

过了一会儿,男人忍不住想开口,“你……”

又硬是忍了下来。

一觉到天亮。

之后的几天,元里也没理楚贺潮,完美做到了楚贺潮所说的“离他远点”的话。除了享受崔家的隐士生活外,元里剩下的时间都拿来攻略崔言了。

为了拿下崔言,元里下了很多功夫。不止拿出了很多后世的数学题,承诺会找来与他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研究算学外,还给崔言画了很多大饼,鼓吹起崔言的野心。

元里问崔言想不想在史册上留下一个名字,想不想如父亲那般名满天下,门生数千。等崔言动摇了之后,元里又鼓励他可以将算数应用在其他的方面,比如武器、比如建设……一番话听得崔言热血沸腾。

没有一个男儿不想着建功立业。元里苦口婆心地劝着崔言,有如此天赋,难道真的要一辈子窝在山野之间,就这么悄然无声地活过去,不在这世上留下一丁点痕迹吗?

实话实说,崔言动心了。但与此同时,他也很是踌躇,放不下妻子和儿女独自前往蓟县。

孟氏得知此事后,笑道:“那我们也收拾行囊,跟你一起前去蓟县居住不就行了?”

崔言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是父亲不会离开莽山的。”

崔玄有三个儿子,长子和二子皆不在身边,只有崔言能够陪在父亲身边尽孝。

父亲虽然同意此次下山前往蓟县给元里加冠,但崔言想也明白,等加冠礼结束之后父亲必定还是会回到莽山,不会在蓟县长留。他老人家独自在山野之中生活实在太寂寞,他们做儿女的也不能这般不孝,这便是崔言迟迟拿不下决定的原因。

孟氏也想起来了这一点,她思索片刻,“你说的是,父亲是不会离开这儿的。夫君,你若是想去那便放心去吧,我带着孩子们陪父亲住在莽山。昌平县离蓟县不远,你若是想我们,那便多多回来看望我们。”

崔言闻言,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忍不住感动地握住妻子的手,“多谢夫人。”

孟氏嗔了他一眼,“你我夫妻,何必言谢。”

解决了心头大患,崔言当天就收拾好了行囊。次日,父子二人便跟着元里一行人踏上了回蓟县的路。

因为顾忌着崔玄的身体,他们回去的速度变慢了很多,两天后才到达蓟县。

元里和崔言一起把崔玄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笑着带他们走进庄园。没过多久,元里就见到元楼和元单兄弟二人飞奔赶来的身影。

远远看见他们两兄弟脚步匆匆的模样,元里的心里就是一颤。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

他快步走过去,等走近了后,元里便看清楚了兄弟两人憔悴的面色和红肿的眼睛,他心一沉,佯装不解地道:“你们怎么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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