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468)

杨忠发带领孔然这个水师将领守在上游,周公旦则守在下游。上游和下游都设有埋伏,用铁链拦江,封锁敌军支援的航道。

即便没有那道变向的风,元里也会在约定时间内佯装不敌,顺着风向逃往上游或者下游,与此同时,另一侧守在下游或是上游的战船军队要是没见到元里,就会趁机渡江进入扬州封锁线内,直接攻入陆上。

而关之淮与何琅会各带十万大军走东、北两路在扬州岸上攻进陈王后方在建康、广陵等地的军事点,阻拦陈王援军下水,割裂前后方的作战联系,让扬州水师和陆地彼此孤立无援。

水陆两军配合,五路伐陈!此举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此时此刻,想必杨忠发与孔然已经带兵渡江前往扬州和陆上的兵力会和了。

*

陈王没回到陆上就醒了过来。

周围人一拥而上,惊喜担忧地道:“主公!”

陈王双眼无神地扫过他们,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刚刚吐出来的那一口血好像耗尽了陈王所有的生命力一般,让陈王快速衰老下来。他被扶着的双手颤抖,有气无力地道:“战事怎么样了?”

身边人连忙道:“贺将军见您晕了过去,担忧您的身体,便派两万人护您回岸。回来之前,我军与闻军打得不相上下,甚至隐隐占据上风。恰逢南风吹起,天助我军,闻军损失惨重,元乐君带领大军顺河而逃,贺将军已经紧追而去了!还请主公放心,此战必定会胜。”

陈王这一晕,不止把其他人吓得六神无主,他自己也是脑子昏昏涨涨,思绪变得极慢。

他缓缓点着头,直到一刻钟后,才猛地睁开双眼抓住部下的手,厉声道:“不对!”

部下们吓了一大跳,“主公,是您身体哪里不适吗?”

陈王喉间一阵阵腥气翻滚上涌,“元乐君绝不会轻易败逃,这是陷阱,是埋伏!援军呢,后方的援军是不是还没到!”

众人这才发现,原本被陈王安排在第二批、第三批赶往战场的水师还没有到。

有人出去看了看,江面广阔非常,一艘船、一支旗帜都没看到。

此时不用陈王再说,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不对。不管前方是何局势,后方的大军也不应该毫无消息,他们也没有接到任何战情有变的军情啊。

前方不知如何,后方又有异变。他们心里慌张,“主公,这……”

他们的后方很有可能……已经被攻击了!

“快回扬州!”陈王下令,眼前又是一阵发黑,“派船送信给贺继文,让他不要恋战,赶紧回扬州支援!”

*

同被截断了军情信件的陈王相比,送往元里手中的军情却一条又一条。

自己人的军情、所截掉地送给陈王的军情,两方情报相加,让元里清楚无比地了解到当前战况如何。

不久后,一艘给贺继文送信的船只来到。元里猜到那是陈王让贺继文撤退的军情,便有意让大军忽略这艘船。

果不其然,船只靠近不就,贺继文很快便从悍勇反抗便成了寻找时机撤退。

元里扬唇,又下了一条命令。

他令大军佯装露出缺口,让贺继文带领大军从他们缺口之中逃出,逆流而上逃往上游。

一个时辰后,贺继文如元里所料一般,趁机从他们露出的缺口逃出,拼命扬起风帆划动船只往上游逃去。

闻军主船上的水手互动白红两面旗帜,向周公旦一行人传递“莫追”的命令。

周公旦所率领的船只也慢慢停了下来。

等到贺继文的军队渐行渐远,元里才收回视线,看向了南方,“走吧,咱们也该上岸了。”

他们训练水师虽然也有四年之久,但还是比不上扬州水师的精锐和娴熟。哪怕他们的船只更好、武器更具威胁,哪怕贺继文落入埋伏后,双方还是能打个平手。

再这么拖下去,即便元里能赢也要付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巨大代价——他耗时四年建造的船只会损坏大半沉在长江里,他带来的四万五千人水师和五万幽州兵也会死伤过半。

这样的损失太大,即使是胜利也是惨胜,在元里看来得不偿失。

他不能以水师胜陈王,所以早在一开始,元里的作战计划就是将战场往陆地上转移。

论水师,他不敌陈王。但论骑兵和步兵,陈王的军队远远被他抛在身后,望尘而不及。

元里在长江里和贺继文打,还不如放贺继文逃走。贺继文逆流而上,本就要多耗费时间才能抵达扬州支援,而且上流也有铁链拦住他们的航道。等他们终于回到扬州时,元里早就上岸了。

在岸上打,他的士兵就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损伤,这不比在长江里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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