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贤妻(27)

归燕满面惊恐地被按跪在地,王宇袖着手,居高临下地问她:“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

归燕脸色惨白,樱唇颤个不停,还是嘴硬了句:“奴婢不知出了什么事……”

王宇面露遗憾:“那可就对不住了啊——”

卧房里,楚沁平心静气地喝着茶,隐隐听到后院传来一些不大真切的惨叫声,便知是问话时动了刑,执盏的手不由颤了颤。

裴砚不经意地看见,声音变得小心:“你害怕?”

楚沁“嗯”了声。

她的确害怕。哪怕执掌了一辈子内宅,自己也下令动过板子,她也还是害怕的——打人谁不怕啊?

裴砚思索道:“要不先去我那里歇着?他们问完会来回话的。”

楚沁心说那也真是大可不必……

不过还是点了头:“也好。”

裴砚便带着她出了正院,去前宅的书房。安氏知道自己坏了事,一直等在书房门外,见他们一并过来,顿时泪盈于睫:“三郎!”

接着又望向楚沁:“娘子,我……”

楚沁脚下一顿,正想该说点什么,手就被人一握。

她怔然抬头,裴砚并未回身看她,只是走得更快了些,拉着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

安氏自然也想进,却被守在院门处的小厮挡了。楚沁跟着裴砚步入内室,内室中除却书桌椅还有待客的茶桌和椅子,他到茶桌边随口道了声“坐”,她就坐下了,却见他又往里走了几步,走到放茶具边的矮柜处沏茶。

楚沁犹豫再三忍住了起身帮他一起忙的心。上辈子她就是时时刻刻都绷得太紧了,现在想想,他偶尔照顾她一下她也不是受不起呀。

裴砚沏好两盏茶,一手一盏端去放在茶桌上,与她品着茶等。

一盏茶尚未饮完,王宇就进来了。

天本来就热,他问话又是在外面问的,问完再赶过来,不免出了一额头的汗,便见他随手抹了把,道:“两板子下去归燕就招了,不过……”

王宇言及此处噎了噎,神情也有些闪烁,裴砚不由追问:“不过什么?”

王宇呢喃道:“……不是娘子身边的人惹的事。”

楚沁一奇:“那是怎么回事?”

王宇自觉丢人,闷着头不吭声了,回身朝院门处摆了下手,手下押了个人进来。

裴砚只定睛看了一眼便僵住,紧接着,楚沁就见他扶着额头按起了太阳穴,俨然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

——他那么气势汹汹地杀到正院,想替她把吃里扒外的人挖出来,结果麻烦竟是自己身边的人惹的,真的很丢人!

楚沁设身处地地在他的角度想了下就尴尬住了,适时地再度端起茶盏,不去看他。

裴砚强自稳住:“什么缘故?”

张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吭声,全然没了白日里在安姨娘跟前那种胸有成竹的气势。王宇斜眼睨着他,禀道:“说是觉得自己在公子身边出不了头,就想攀上安姨娘,待安姨娘得宠便能分他一杯羹。”

裴砚:“……”

这理由,更丢人了!

他用力按了按眉心,知道自己身边的下人都是签了死契的,就索性道:“赏他二十板子,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公子!”张讳目露惊恐,急急地膝行上前想要求情,被王宇一把阻住。

王宇边按着他边又说:“他还有个弟弟,叫张诀,也在咱们院子里,公子您看……”

这话虽说是在询问,但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哥哥的被发卖了,弟弟便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府里,免得记仇。

裴砚淡然启唇:“一并打发走。”

“公子!”张讳更慌了,挣扎着还要上前,王宇索性挥了下手,让人把他拉出去。

张讳于是便被捂了嘴,呜呜咽咽地被拖出去。楚沁心下隐有不忍,眼底颤了颤,但想想便也罢了。

这种善心她上辈子年轻时发过,却没落着什么好。这辈子再乱心软,她就是真的傻。

裴砚将她眼底的那抹情绪尽收眼底,便等了一等,暗想她若要说情也不打紧。

这种事不是没有谈的余地,他的底线就是把人打发走,别留在定国公府。但她若有不忍,板子可以不打,再不行他还可以额外赏几两银子,也算以德报怨。

然而沉默了半晌,却只听她道:“他弟弟没做错什么,按规矩把他自己的钱物都收拾了,让他带走吧。”

对于张讳,她一个字都没说。

裴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暗赞:她拎得很清。

然后便是安氏了。

裴砚心里清楚这事可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张讳固然不对,但安氏错处更大,单是跑去学塾这一点就不合规矩。

他心里存着恼意,却鬼使神差地看向楚沁,存着三分好奇道:“安氏交给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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