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直播，节目组很谨慎，一切都按照当天的情况做好了模拟和预案，这会儿，一行人已经到了后台开始做准备。

“我有点紧张。”谢凌小声地对着辛迟碎碎念，“我本来以为我不会紧张的。”

到底还是个连十八岁都没满的小孩儿，辛迟按了按他的肩，安抚性地跟他说了句“没事”。

“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就行了。”他道。

“嗯！”谢凌重重地应了一声，然后想起了什么，往旁边偷偷地看了一眼，“时绍哥哥怎么了？我刚刚看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都不敢过去，他也紧张么？”

……敢情小孩儿是因为不敢打扰他时绍哥哥才来找的他。

猛然发现自己的地位已经被取代的辛迟少有地沉默了一下。

“大概吧。”他最后道，“不过没事，他能自己调整好的。”

事实证明，辛迟预估得没错。

哪怕上台前，时绍的脸色始终都维持在一种“不要来打扰我”的自闭状态，但是一旦他走进舞台的灯光里，他就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

这是他条件反射一般的职业素养。

用他前助理的话说：“哪怕让时哥跟一条蛇接吻，一旦导演喊下。'action。'，他都能迅速入戏，然后面不改色地亲下去。”

这件事情显然没什么验证的可能性，但是并不妨碍以此做类推。

集体舞台开场前，辛迟往时绍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已经神色如常地做好了起始的动作，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收回目光，嘴角弯了弯，心底的那点担心悄然落了下去。

灯光骤然亮起。

伴随着缓慢推进的伴奏，清冷俊秀的少年抬起眼，对着镜头做出了第一个动作。

与此同时，台下。

沈艾“啧”了一声，还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旁边的女MC禁不住笑了：“认输了？”

“那倒没有。”沈艾道，“只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而已。”

“我记得沈老师也是选秀出身。”女MC道。

这件事对于粉丝来说鲜有人知，不过圈内大多数人都有印象。

“是。”沈艾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咂了咂嘴，“不过那个时候心气比较高，一个气不顺就退赛了，本来说不定还能混个几年男团。”

女MC听出了他话里的遗憾：“后悔么？”

“坦白说有点。”沈艾道，“尤其是看到了他们之后。”

“确实，现在的孩子机会可比以前多多了。”女MC笑了，“不过实力也很不错，这里面有好几个孩子我都挺喜欢的。”

“我知道。”沈艾的语气酸溜溜的，“你最喜欢的不是时绍么，初舞台的时候看到我打的分数的时候那个表情，啧，仿佛我祸害了什么天才幼苗似的。”

“哪有这么夸张。”女MC无奈，“我只是觉得他很有灵气而已。”

他们的身后，方亦何不时地看着乔兰的表情，却没能从女人温婉而保养得当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

她端庄地坐着，看着台上的表演，五光十色的舞美倒映在她的眼睛里，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专注。

方亦何恍然。

算是知道了时绍那双眼睛随了谁，方亦何叹了口气，暗暗地想。

前头，沈艾和女MC还在交流着。

乔兰是跟节目组打了招呼进来的，两人都不知道身后的这人就是时绍的母亲。

兜兜转转，把每个选手点评得差不多了之后，话题又绕到了时绍的身上。

“说真的。”女MC道，“他确实是这里面成长得最快的一个练习生，这你没办法否认吧？”

“是。”沈艾无奈地点头，“我说你不要老把我放在人家的对立面好不好，不就是刚开始的时候刁难了他一下么？”

“你那叫刁难吗？”女MC道，“你就是偏见。”

“行行行，我错了。”沈艾道，“不过那小子抗压能力挺好的，刚来的时候那被骂的，我都心疼。”

“然后继续刁难人家。”女MC毫不客气地接了下去。

沈艾：“……”

害，这不是，人类共有的真香定律么。

“0舞蹈基础能做到现在这样很不错了。”沈艾道，“跟辛迟谢凌那种肯定是没法比了，放在组合中只要带带，至少是不会拖后腿了。我听江夏说他vocal其实也有提升，一开始还是有点野路子的，但是自己有意识地改了。”

“花了很大工夫啊。”女MC感叹，“不容易。”

“很骄傲么？”沈艾弯了眼睛。

“算是吧。”女MC不否认，“就像我之前说的，他有灵气，会是一个很好的偶像。”

乔兰握着手包包带的手紧了紧，垂下了眼。

集体舞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