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韶华+番外(425)

作者:薄荷酒/薄荷酒BHJ 阅读记录

他稳重归稳重,到底是好胜的年龄,强敌当前却越发满怀斗志,每日除了练剑,就是找聂寂峦、容飞笙等用剑高手陪着拆招。

然而才专心练了三天,一道六百里加急的密旨就自洛城送到了他手里,拆开看时,旨意不长,却出乎意料地棘手。宁王心里暗自皱眉,试剑大会日渐迫近,琅環诸令已进入了外松内紧的备战状态,连秦肃都常常出外执行任务,不在静王身边。皇帝在这种紧要关头横生枝节,岂不是要打乱计划,害了所有人?

他心中思量,面上却不露声色,语气温和地向信使询问了圣体安康,以及京中情形,看看已是下午申时,又将来人打发到驿馆等回信,自己径直到前院书房去寻皇兄。

住进怀壁庄一旬以来,静王身边的人事川流不息,两人碰面通常要等到夜晚安歇前,商量一下彼此的正事,再随意谈说几句。

洛凭渊觉得这样倒也温馨,但今天出现突发状况,等不及晚间,他也顾不得会打断静王处理事务了。

好在书房里没有谒见的下属,洛湮华看到弟弟一脸沉重地进来,并不感到意外,放下手边的文书,含笑让他坐下说话。

“我们才到金陵多久,父皇就要强加干预。”洛凭渊将圣旨平展在静王面前,“我上一道密折还是三天前送出的,这会儿应该刚到京城。看来朝中有人紧盯着江南局势,而且已经抢在前面进了谗言。”

“原来是这件事,昨日午间,洛城那边也送了一道密旨给我,是口谕。”洛湮华的目光从黄绫上扫过,淡淡一笑,看来陛下是怕我抗命,紧跟着又给凭渊下了旨意。”

“口谕怎么说?”洛凭渊已明白天宜帝的意图,仍忍不住问道。

“还能有什么,要我立即评定琅環内乱,擒拿逆贼乱党,决不能影响了武林归心。”洛湮华淡淡说道,实际上皇帝的口气可没有这么平和,而是上来就责问他为何刻意隐瞒万剑山庄的谋逆之举,言辞咄咄,盛气凌人,但他对这位父皇早已不抱希望,因此并不放在心上,“要凭渊你从旁紧盯试剑大会,必要时采取手段控制变乱,无非是为了给我增加一重压力。”

“皇兄,你也真沉得住气,”洛凭渊却做不到这么淡定,“出了大事也不赶紧知会我,难道光打算自己扛?”他没想到,天宜帝不仅从千里之外关注着琅環的动向,还迫不及待要逼迫静王火并,令部下自相残杀。如果遵旨,悬而未决的江南之局顿时就成了死局,可要是抗旨不尊,皇帝就有理由降罪。他心里有些发寒,不问青红皂白就下这种旨意,把琅環将士洒在北境战场上的鲜血当做了什么,皇兄付出的艰辛痛苦怎能就此付诸东流?

他业已经历过不少大事,但摆在眼前的局面着实复杂,一时间思绪纠结,起身在书房里踱了几步,才省悟到天宜帝之所以给静王传的是口谕,明显是既要削弱琅環,又不肯承担责任,一切骂名都要皇兄来背负。一念及此,不禁又是一阵齿冷,皇帝的自私凉薄每每超出他的意想。

“接到口谕时,还不确定陛下何时会有旨意给你,我不想扰到凭渊练剑,所以就先压下了。”洛湮华说道,宁王与自己同住怀壁庄,宫里传秘旨却要分开派两趟信使,也算将心思手腕用到了极致,“这件事其实不算多意外,少卿折腾了三个月,那背后布局的人岂会暴殄良机,不善加利用?想来是里应外合,暗中下了不少功夫,才令得父皇在五月初五前夕传旨催逼。”

他说得含蓄,洛凭渊却已明了话中之意,不觉点了点头,大约二十天前,在宫中听训的太子忽然染病,连着几日头痛体热,卧床不起,御医诊断说是忧思成疾、惊怔伤神。传说韩贵妃闻讯在蕴秀宫中哭泣哀恳、日夜不宁,皇帝不知是念着旧情,动了恻隐之心,还是眼不见为净,恩准洛文箫回东宫静养,当然,仍是软禁的状态。

看来山穷水尽的太子还远没有死心,更不肯停手。

想到洛文箫那张善于伪装的脸,他一阵反感:“尝听人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想今晚再写一道折子呈送回京,陈明情况,请父皇收回成命,只是具体说法还没想好,皇兄可有主意?”

这才是他最犯难的地方:凭心而论,洛凭渊对慕少卿实在缺乏好感,但总不能任由太子、魏无泽拿此人做文章攻击静王,而不加以回护。问题是以慕少庄主前阵子言行之张扬,耳闻目睹人数之众多,被视为谋逆简直水到渠成,谁会管他是因为中了梵音术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何况皇帝是有意为难,无风也要起三尺浪呢。现在距离端午还有六七天,六百里加急跑个来回绰绰有余,自己的折子送过去,如果被直接驳回,处理起来可就愈发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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