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病娇皇子/宠夫+番外(75)

他能直接找到文轩书肆,俞乔也能让王伯找上鲁田。

他出乎意料提出见面,俞乔应了,反客为主,定下了地点和时间。

许是看腻了他的脸,俞乔的目光终于移开,看向了内室,“不觉得熟悉吗?”

齐恪成点头,“熟悉。”

其实从推开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好像跨时间,跨地域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了。

这里就是按照英州俞氏老宅里,俞乔阿公的书房来布置的,在那个地方住了快七年的他,如何会不熟悉呢。

俞乔的嘴角终于掀开一抹冷冷的微笑,一闪即逝。

“人见了,茶也喝了,既然无话,那就散了吧。”

齐恪成要见她,却矜持至此,这话谈得当真没意思极了。

齐恪成被俞乔眼中的讽刺刺伤,他坐而未动,“阿乔,楚国形势复杂,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俞乔抿唇,任由他继续说去。

“无论,晋国,吴国,魏国,你只要愿意前往,都不需担心,那些麻烦,我会处理……”

闻言,俞乔冷嗤,齐恪成在担心她吗?或许有,但更多的,还是担心留子啊楚京的她,会坏了他的事。

“这话我只问一遍,不,是帮人问一遍,为什么?”

抛妻弃子,忘恩负义,到这楚国来,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如果他以为的荣华富贵是成为驸马,那可真是远大的追求。

如果不是,那是为了……真爱?嘉荣长公主才是他心中挚爱?那么她阿娘算什么,他不告而别算什么?他打压俞氏算什么?

“绣娘她……”

齐恪成五指内扣成拳,但他想要平静,还要看俞乔肯不肯给。

“她死了。”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俞乔站起身来,走到她之前步入的纱幔,素手一拽,那道幔布就被扯落在地,那里面是一个灵台,三个牌匾,一个骨灰盒,还有那一束,俞乔清晨时亲自摘亲自插的花束。

“你没有给她休书,没有给她等待的期限,一年又一年……你就没有想过,她会等不下去吗?她会和这些插花一样,在枯萎的宿命中……”

“容颜不复,香消玉殒……”

其实问一句为什么,真的有必要吗?她阿娘俞绣真的听得到吗?

一句句接连而出,齐恪成无法面对俞乔冷然如冰的目光,那目光看透了他自以为是的小心思。他可以算计任何人,却无法算过命运,算过绝望,算过死亡。

是他用等待,用绝望,用无情,用自私,耗死了俞绣。这就是俞乔要告诉他的。

齐恪成缓缓起身,脚步却始终无法迈向灵台一步,哪怕是一步,胸腔鼓动,恍若窒息,长久压抑的痛楚溢满心扉,那张淡如谪仙的脸上,苍白隐现。

到底不是真正的仙,他还有感知,他还会痛苦。

但俞乔觉得还不够。

“我到楚京来,一是为了阿娘临终的交待,再就是,为了阿公。”

俞公将十二岁的齐恪成带回英州俞氏,亲自教导看顾于他,从未有半点携恩求报的想法,他和俞绣的结合是他们青梅竹马,水到渠成的结果。

他以为他教导出的是一个不世英才,或将匡扶天下,或将著书立传,名扬千古。他救人之初,教导之时,从未想过,他以为的英才会抛妻弃子,会贪慕虚荣,会忘恩负义。

一身风骨的俞公,他的晚年是叫齐恪成的这人,给压弯下来。

是他救错了人,还是他教导出了错?

这是俞公的疑问,无法证实的疑问。

但俞乔来到楚京,就是为他证实这点,他的教导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人。

“你我一样是阿公教导出来,一样是七年,我会为阿公证明,他的教导,他的主张,没有错。”

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很明显,这是俞乔在对齐恪成宣战,正面的,毫无遮掩,堂堂正正的宣战!

齐恪成凝视俞乔,即便心中痛楚复杂,他也不得不分出心思来,重新认识眼前的人。

一样是彼此珍重爱着的人,他失措了,俞乔却还能傲然而立,平平静静,她不难过吗?怎么可能。只是,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她的内心远比他以为的要强大得多。

但,她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自信,还要留待日后分晓了。

两人气场交锋,齐恪成未胜,俞乔未败,这个朴素学究的雅室,只怕从来没有这一刻凝重到任何东西都似失去了存在感。

俞乔也没想齐恪成现在就认可她这个对手,但,她也不会让他等太久。

“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但阿娘想知道的,我会用自己方式,帮她弄个清楚。”

话落,俞乔背过身去,“无论阿娘,还是阿公都不想看到你。”若非俞绣,俞乔甚至连这层幔布都不想为齐恪成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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