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女皇(691)

贵族们暗地里唾骂着这位年轻却心狠手辣的女皇,说她根本没什么本事,只会利用血腥和杀戮来逼迫人屈服。但事实就是如此,没有几个人是真正不怕死的,血腥的镇压以及那个布满了刀痕的断头台就是那么有用。所以即便是最桀骜不驯的孔代公爵,在遭遇了一系列打压后也学会了蛰伏,至少在表面上他从不敢对女皇不恭敬。这一次要不是他接到可靠的信息觉得女皇多半是好不了,也不敢轻易站出来妄想靠着插手皇权交替获得更多的权力。

没人承认他们其实非常害怕陆楠,但他们实际上就是惧怕着她,连玩手段玩花样都必须选在她远离宫廷,生死未卜的时候。

上议院的议长也不例外。

他对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论年龄可以给他当孙女的女人感到了发自内心的畏惧,无法控制的想到了曾经见到挂在城墙上那一溜的脑袋,他不想变成其中一个。

“当然,当然,您要是觉得累了不想,也是可以的。”

他词不达意,结结巴巴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站在他身后的人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他权当没发现,在心里唾骂有本事就别躲在后面,亲自站出来对女皇说。

“不管谁当皇帝,我不都是上议院的议长吗,干嘛一时晕了头来搅合这摊浑水。他们歌兰家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他有些自怨自艾的想,曾经被大力鼓吹要他站在某人那一边帮助那个人登上皇位的热血渐渐冷却,虽然上议院的议长大多数时间只是个摆设,根本没有什么特权,号称是皇帝的活动印章。但至少他还好好的活着,不像他的前任,年纪一大把了还卷入了政治风波,颤巍巍的被绑着吊死在城门口。

见女皇喜怒难辨的轻轻哼了一声,他更是谦卑的将头埋得更低,直到听到裙摆拖过地面沙沙声渐渐远去,他才悄悄的吐出了胸中憋了许久的一口闷气。

“您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在背后不断扯他衣服的人抱怨,脸色十分难看。

“不是说好了要趁着今天的机会确定下一任继承人是谁吗。”

议长不想直说自己居然害怕了,有些恼怒的低喊:“确实是这样,可是现在女皇已经回来了,不管之前你们打着什么主意,很明显都不可能!”

“她回来了又怎么样。哼,没有顺利的生下孩子,勉强捡回了一条命,我要是她,早就羞愧得躲起来不敢见人了。身为女人,连最起码孕育后代的任务都完不成,活着还有什么用。就她和萨利安家族生出来的儿子,病怏怏的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用堪称恶毒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贵族一脸怨恨,他的家族和领地在这几年里连续遭到女皇的针对,通过各种手段削掉了他五分之一的领土,还抓住他的把柄迫使他丢掉了能够大肆收取好处的职位,回家混吃等死,顶着空有名号的头衔成了个摆设。他痛恨女皇,却又无法找到任何正大光明的攻击切入点,唯一能死死抓住的就只有女皇身为女人却没有生下健康后裔这一点了。

“小声点,也不怕被人听见!”

被他一席话吓得心惊胆战,议长不敢再留下,作为被推选出来打探口风的人,他还得赶紧回去告知众人。不管他们事先有什么盘算,也不管女皇是不是像传闻中那样失去了生育能力单纯在硬挺,甚至他都不想去猜安茹公爵的一切举动是不是事先得到了女皇的默许,他们联手借着漫天纷飞的流言诈了一波,反正他只想完成该做的事情后彻底甩手不管了。

陆楠没有去管自己这忽然的归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总之,既然回到了她的主场,她不信还有人敢轻易跳出来跟她对着干。经历了多次清洗,能顺顺利利活到现在的贵族都是些聪明人,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他们不会擅自行动,只会立刻缩回探出脑袋继续观望。

原本陆楠想过去大厅亮个相,让所有人看见她还好好的活着。但是考虑到这样一来显得有点刻意,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直接不理睬。她是帝国的主人,不需要顾及大臣们的想法,凭什么他们想要见自己,她就得乖乖的过去接受参观。

而且陆楠觉得很大概率会有人不怕死的当众询问关于难产和那个死去孩子的事情经过,陆楠虽然不害怕当面喷回去,可她到底不想当着那么多人谈论心底的伤疤。

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卧室,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还是被打扫得很干净,四处一尘不染,桌上的花瓶里是新摘的鲜花,而且还按照陆楠的喜好放了一大盘水果,满屋都是淡淡的水果香气。海伦堡夫人很识趣的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带着其他侍从留在了外面的房间。很快几个陆楠原本的侍女抱着各种梳妆用具以及更换的衣服进来,对她行了礼。只是里面没有陆楠看惯的几个贴身侍女的面孔,她也没见到拉比。她本来想问一下,但随即就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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