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丫头。

唐氏的面色稍缓，正欲开口说出责罚之词，墨宁见此，连忙开口岔开了这个话题，一手挽了唐氏的胳膊，墨宁偏头看向姜氏，眉眼间一片天真烂漫之色，“娘亲别生气，我这两个丫鬟都是极好的，其他人对女儿也是忠心耿耿，娘亲你别怪罪她们。真要怪罪的，乃是那个暗中在湖边做了手脚的幕后黑手！”

“还有此事？”唐氏的脸色瞬间就结了一层寒霜，怒极反笑，“好，好，好！府中可是多年未曾出过幺蛾子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使计害我的女儿！”

察觉到一旁的齐慕媛微微不安的情绪，墨宁眼中满是冷意，顺道儿添了一把火，装作不经意的问向齐慕媛，“对了大姐，我想起来了。你前些时日倒是总在我耳边念叨着湖里的鱼长得有多漂亮，尤其是在西边那块石头处，鱼更是格外多。也不知大姐是听了谁在耳边嚼舌根的？”

齐慕媛的脸色顿时就僵硬了一瞬，唐氏何等玲珑心思，能安然坐稳国公夫人的位置这么多年，唐氏的手段自是不差。

更何况，自打唐氏嫁过来，齐徵身边便只有她一人，如今国公府中两儿两女皆为唐氏所出。京中的女子们，不论年纪大小，谁人不羡慕唐氏的好命呢！

唐氏本身便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一听墨宁此话，心中登时便是一沉，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冷声对着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道：“起来吧，你们服侍二小姐不力，本来是要发卖了出去。念在如今二小姐为你们求情的份儿上，每个人罚半年的月银，各自降一等。再有伺候不精心之处，立刻发卖，绝不留情！”

死里逃生。满院子的下人高高提起的心这才落了下来，感激涕零的开口道：“多谢夫人网开一面，多谢二小姐！”

墨宁对此却并无任何喜意，这些人本就无辜，都是苦命人，何苦再让她们再去牙婆子那里遭罪。

见红绡一身狼狈，发尖还在滴水，想着这两位丫鬟素来对齐慕颜照顾的极为精心，墨宁的神色微缓，对红绣点了点头，吩咐道：“红绣，你扶着红绡去换身衣裳。如今天已转凉，可别受了风寒。”

红绡的眼泪滚滚而落，不曾想二小姐不但不责怪自己，反而还对自己极为关心。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再次对墨宁磕了几个头，红绡的话语中满是感激，“多谢二小姐关心！”

墨宁抬了抬手，眼中多出了几分关切，“快去换衣裳吧！顺便去厨房看看，我方才应当还剩了点姜汤，你去喝了去去寒。”

红绡千恩万谢的走了，其他的丫鬟婆子心中也是一暖，暗道自己真没跟错主子。这二小姐虽然平时跳脱了些，不比大小姐沉稳省心，但对自己这些下人，真是一等一的好。自己日后需得更加精心服侍二小姐才是！

见满院子的人都走了，只留下自己身边的一个嬷嬷，以及齐慕媛身边的两个丫鬟。唐氏这才转头看向墨宁身边的齐慕媛，目光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

齐慕媛简直觉得难受极了！多少年了，除了前世自己实在不着调之时，娘亲从未用这种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辈子自己收敛了本性，努力学着前世齐慕颜的做派，娘亲对自己即便不如齐慕颜好，却也比前世不知好了多少。

如今唐氏再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齐慕媛只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在几次三番与齐慕颜置气，将气撒在丈夫与孩子身上，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回娘家诉苦之时，唐氏那失望透顶的目光，还有……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想到当初直接将自己拍晕的那一巴掌，齐慕媛心下惴惴，望向唐氏的眼中不了遏制的流露出了惊恐之色。

唐氏沉默地看了齐慕媛半晌，脸色极为复杂，浑身散发的气息极为冰冷，便是跟随了唐氏多年的杨嬷嬷都不敢搭话，院中的气氛一时凝固了，充满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齐慕媛更为不安了，她虽然历经两世，却没有一世活的明白。智商上的问题，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重生便能解决的了的。在唐氏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之下，齐慕媛几乎有种立马跪下磕头认罪的冲动。

唯一镇定的便是墨宁了，唐氏威压虽盛，却不及墨宁本身的万分之一。因此，即便所有人都被唐氏的低气压吓得瑟瑟发抖，墨宁心中对唐氏倒是带上了几分欣赏之意。

说起来，墨宁穿越过了这么多个世界，碰上的女子中，鲜少有普通唐氏一般威势逼人的。尤其是古代位面，大多都是性格柔弱温柔可人的女子居多，如今碰上了个唐氏，倒令墨宁多出了几分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