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朝人诉说那段艰苦的日子。

实话说，很容易激起人的共鸣。尤其是辛斌。他终于正脸看她了，还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就想办法卖啊。”

程鸢眉眼里是亮晶晶的笑，带着点灼热的温度：“不管是薄利多销，还是走精品，多赚少赚能赚就行。后来，好多人跟我学，不过，他们干不长久。我这个就是体力活，挣点辛苦钱。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两年下来，也积累了不少钱。后来就摆地摊，开奶茶店，最后开了餐馆，有了今天的小成就……”

辛斌感慨地说：“你很了不起。”

“我可不是来讨你夸赞的。”

程鸢拍拍他的肩膀，笑容温柔带着鼓励和信任：“我只是想传递我的观点，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我相信你以后会比我厉害。嗯，就是那种潜力股。”

刺啦——

他们座位后的霍昭誉拿着钢笔在一沓A4纸上划拉出一道深蓝色的印记。

潜力股？

他这样的资优股放着不要，非要追这种可笑的潜力股？

她难道不知道，所谓潜力股都只是一种自欺欺人吗？

霍昭誉听不下去两人的交心之语，站起来往外走。

叮铃铃上课了。

年轻的男老师走进来，与他迎面碰上，忙拦住：“同学，上课了，你去哪里？”

霍昭誉没说话，朝着他躬身点头，迈步出去了。

老师：“……”

同学们：“……”

第46章 番外（2）告白（加更）

霍昭誉逃过课, 但从没当着老师的面逃课过。

在尊师重道这方面, 他自觉做的还不错, 但现在一夕破功。

全班同学都在窃窃私语着他的逃课。

程鸢听了几耳朵, 问他：“霍昭誉这个人怎么样？”

“高傲。才华横溢。”

他言简意赅，但话里都是欣赏。

程鸢笑着说：“你也不赖啊。干嘛这样夸别人？”

“你真觉得我很好？”

他眼里带着不自信, 慢慢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女孩子都喜欢他那一款。”

程鸢知道这是症结了, 给力地说：“我不算是女孩子了, 伺候不来那一款, 你就很好，看着就觉居家董事。”

辛斌：“……”

在他们身后的言颂听了个干净，忍不住伸手点了点程鸢的肩膀, 小声说：“其实, 程姐啊，你不了解霍昭誉，怎么知道他不居家懂事呢？霍昭誉颜高才好, 男神级校草, 不选择他才是损失呢？”

“你觉得损失, 自己选择吧。”

这回答, 怼人级别的。

言颂：“……”

辛斌也跟着弯了唇角，像是在偷笑。

言颂看到了，伸出食指，指了指两人：“狼狈为奸了是吧？等着。”

他趁着老师背身在黑板上写字时，起身要从后门溜, 心想：等我告状吧。

程鸢余光扫到他的动作，举手了：“老师，他逃课。”

逃课的言颂就这么被抓个正着。

他咬牙，挤出五个字：“最毒妇人心。”

程鸢捂着嘴，小声说：“做个好学生，别跟你男神学坏了。”

言颂：“……”

她这是对霍昭誉存了什么偏见啊？

他很想说：“我男神其实很不错的，有颜有钱有才有气质，难得的是从不对女人动心，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国民男友。”

但可惜，没机会了。

老师到了他面前。

他年轻，教外语，思想开放而平等：“言颂，你有事可以当着我的面请假，逃课可是不允许的。”

“没有，杨老师，我没想逃课。”

言颂睁眼扯谎：“我就看老师讲的正好，不忍心打断。但又很想上厕所，便想着偷偷去了。”

杨老师明显赤子心肠，相信了，点头道：“那快去吧。”

“谢谢杨老师。”

言颂摆脱危机，不忘回击：“杨老师，您真好，教的也真好，不然，这个别班同学也不会过来听您上课。”

于是，程鸢就这么暴露了。

面对他赤、果果的报复，程鸢还算淡定，迎上杨老师的打量目光，大大方方地笑了：“杨老师好，我慕名而来，您讲课真好，名不虚传。”

这话明显有些谄媚夸大之意。

杨老师很清醒，扫了一眼她身边的男同学，见是建筑系有名的学霸，大抵知道这是对情侣了。他是留洋归来，思想很开明，见男同学没有维护之意，也明白是女孩子一腔热情，一时还生出点小心思：“这么喜欢听我的课？”

“喜欢。”

“那好，来帮我翻译个句子。”

他转过身，快步走回课堂，粉笔刷刷，写下了几行英语。

程鸢毕业两年，英语早忘的差不多，看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只觉得头疼，扯着辛斌小声呼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