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番外(160)

倘若女皇三日不收,他便用刀自我了结。

冰冷的石板上,敬王果真跪了三日。

女皇笑眯眯地坐在龙椅上,她看着烈阳当空,敬王也取出了匕首欲刺向脖颈。

就在刀尖入了皮肉,伤口滴出血时,女皇冷淡道:“够了,朕收回。”

敬王跟在女皇身边,一跟就是十年,期间一直恭敬有礼,从未敢有逾越。

女皇虽从未说过信任,但所有人都知道,敬王成了女皇手中的一把刀。

但凡女皇不想留谁性命,当夜敬王便会手持一把剑,进入谁府,剑刃淌着血出来。

直到敬王在跟女皇十一载时,女皇遇刺,敬王替女皇挡了救命一剑,而那剑离敬王心口只有一寸。

当夜敬王高烧不退,御医险些没有将敬王从鬼门关拉回来。

女皇的心有些动容,她长叹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门外,大臣们跪地劝道:“陛下切不可心软,倘若敬王是在使苦肉计,江山岌岌可危啊!”

女皇眼眸动了动,闭上了双眼。

房中放了几个火盆,暖黄色的烛火摇晃着。

女皇看着敬王浑浑噩噩的面容,低着声道:“你是在图什么呢?”

敬王面露痛苦,原本扛着无数压力的他在这一刻仿佛如孩童般脆弱。

他晕乎乎咳了几声,忘乎所以。

女皇问他:“你想要什么?”

敬王早就烧糊涂了,只剩下了本能。

成年男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女皇屏住呼吸静静听去。

“皇……”

“嗯?”

“皇……皇姐……”

女皇微顿,敬王虽是她亲弟,但跟随她多年从未叫过她一声皇姐。

敬王嘴唇干涩,声音低哑:“要皇姐一生安虞……无病无忧……”

女皇扯了扯唇角,笑了声,掌权多年的她不会将这种话放在心上。

她瞧着敬王渴得厉害,便难得为对方倒了杯水。

敬王察觉到面前落下阴影,抬手挡去,掌心从未露给他人的胎记这一刻暴露在女皇眼中。

女皇端着杯子久久怔在原地,那胎记是……花瓣。

花瓣的形状很特殊,她曾经只在梦中见过。

多年前,鬼渊的花丛里,所有的鬼都离开了,只剩下那个孩童。

孩童不舍道:“姐姐,我不想离开……”

她蹲下来安慰着孩童,说人间美好,值得去。

孩童听了她的话,走了,临走前

掌心握着为她所采的最鲜嫩的花瓣。

*

胥朝起回到了皇宫外的府宅,他心虚地将手指攥在掌心里,鬼鬼祟祟地走了进去。

师兄正坐在卧房中翻着《万道剑法》,见他回来了,淡淡地扫了一眼。

胥朝起脖子一缩,窝到了墙角的书桌前低着头。

他紧紧皱着眉,鬓发渗出了汗。

于是他的血牵扯到了阵法,伤口怎么都止不住,还疼得厉害。

他的唇色微微发白,只能偷偷取出话本来转移注意力。

他抿着指尖,轻轻翻了一下。只是此地的光太暗,字都看不清了。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一旁,旁边分明很亮。

胥朝起脊背忽然发凉,他颤颤抬起头,忽然对上了师兄平静的双眼。

胥朝起:!!

他慌忙将话本藏了起来。

师兄却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拾起。

五根白净手指都破了,上面还流着血。

温朝夕蹙眉,又将他另一只手捡了过来。

十指都破了。

温朝夕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正欲罚一下这小东西,却见对方脑袋耷拉着,黑眸显得有几分可怜。

他轻叹,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将其抱在怀里,抿住对方的手指。

胥朝起乖乖坐着,师兄为他上药。

墨尾道袍就这样垂在地上,温朝夕低下眼眸,一举一动皆透着轻柔。

无色的药膏被抹在胥朝起的指尖,冰凉的触感压下了刺痛。

白布平整地包过胥朝起的手指,这比医师包得还好看。

胥朝起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他打了个哈欠,神态疲惫。

因为他的双手不能见水,所以就连洗澡都是温朝夕帮他。

胥朝起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划过了,可没有想到师兄的手劲比原来大许多。一时间他的双手被衔在空中,整个人都被搓红了,他挣扎地想往出逃。

到最后他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待身旁向下陷之时,他将被子卷起,拒绝了让师兄搂抱,独自一人窝在了床角。

深夜空气有些冷,胥朝起迷迷糊糊地躺着,总觉得旁边好像少了些什么。

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他本能地朝外面滚去,钻进了师兄怀里,面颊贴着师兄的心口。

只是这好像还不够?他“呜咽”了声,极为不满,直到健壮的双臂将他搂住,手掌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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