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番外(150)

“官,要做一个断案判命不会出错的好官,得先学会谳狱问案,牢里、衙门里,包括和底下的县怎么打交道,还有每年的税收、衙门亏空的账……都是学问,等你外放出京去当官,就会发现还有更多知识得学。”

陈师道喝完杯中酒,赵白鱼赶紧满上,和他碰杯。

“京都府衙门事多,但是的确清静,头顶有太子这么一尊佛镇着,三司六部谁不给个面子?你一出京都府就捞到代天巡狩的抚谕使,淮南各个官虽然心思多,可是谁不怕你这钦差?谁敢给你脸色看?”

陈师道敲桌,吃着花生米说:“为师不是否认你能力的意思,而是想告诉你,待有朝一日,你外放出京,顶头有大佛、脚下有小鬼,省州府军监各个都能拿官场规则压你。到那时,你就得学会藏拙、示弱,学怎么坐山观虎斗,才算两脚踏进官场。”

赵白鱼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学生感谢恩师教诲。”

拍了拍手,陈师道哈哈笑说:“我说再多都不如你亲身体会一番,你听一听就行,哪天真遇到麻烦了再找为师。说来,老夫还没敬郡王一杯。”拿起杯子倒满酒,他颇为诚挚地说:“臣知道臣的学生此淮南之行能如此顺利,有郡王殿下护航的原因。作为白鱼的老师,我感激您。”

说完仰头喝完酒,陈师道:“我先干了。”

霍惊堂承这份情,接着满酒敬回陈师道:“这杯敬您对小郎多年的教诲。”

陈师道喝得有点多,脑袋嗡嗡的,恍惚间好像听到郡王殿下称呼学生‘小郎’?该叫五郎才对吧?

许是听错了。

便听霍惊堂倒第二杯:“这杯再敬您对小郎如父如师的爱护。”

没听错,是叫小郎。

陈师道一脸沉思,眉头不知不觉皱起,忽而松弛,小郎亦有小郎君的意思,不过是寻常称呼,约莫是在外人面前假扮夫妻已经习惯了。

不错,此举谨慎。

又听霍惊堂倒第三杯:“三敬您……是我以晚辈的身份敬您。”

陈师道连忙说:“老夫惶恐,小郡王客气了。”

如果他今晚没喝太多酒就会反应过来,堂堂郡王、天子近臣,为何以晚辈的身份敬他?他何德何能受得起这杯酒?

可惜陈师道喝懵了,没反应过来,第二天酒醒也忘记今晚的具体细节。

陈师道当下心里只剩下感慨,小郡王确实是值得追随的好主公,他能放心赵白鱼走上官场这条路了。

陈府一聚,宾客尽欢,直至深夜露重,霍惊堂和赵白鱼才相偕离去,而寒风猎猎,夜市仍亮着温暖的烛光,酒楼里冒着古董羹的热气,时不时有赌骰子的吆喝声飘到大街上,马车车轮骨碌碌压过长街,奔向回家的路。

***

“你说谁?”郑楚之‘噌’一声站起,满脸不敢置信。

办差的人抹着满头大汗说:“是真的!满京都最会审讯的老手在大理寺,但他们都不约而同推荐京都府的少尹赵白鱼。”

“怎么又是他?难道老天真要他来和我抢功?”郑楚之梗着脖子甩手道:“我偏不找他!”

顿了一会儿,郑楚之问:“大理寺的老手们为什么推荐赵白鱼?”

“说是以前有撬不开嘴巴的人犯,请那赵白鱼帮忙便都轻而易举地撬开嘴了。”

郑楚之脑筋一转:“去大理寺借几个老手,把孙负乙和司马骄都交给他们处理,就说审讯不出个结果,别回大理寺了。”

如此一来,他们必定请赵白鱼帮忙。要是赵白鱼能撬开孙负乙的嘴巴当然是好事一件,他也没法抢功,否则参他僭越之罪。

条条道道都思虑周全,郑楚之便放开手等消息。

***

大理寺牢狱审讯犯人的老手和赵白鱼有几分交情,以前有过卷宗交接往来,没为难初入官场的赵白鱼,还教他几手看家本领。

他们寻求帮助,赵白鱼自然投桃报李,也猜到郑楚之的算计,不过没关系,他也想案子进展快点,便教大理寺的老手们几招。

“司马骄不能逼供,他会以死保全皇后、东宫和司马氏,所以你们不能逼。得等,等安怀德接下来的反应。至于孙负乙……武官到底有几分硬气,能吃苦也能忍疼,所以得从精神上折磨他们。我观察过,孙负乙对疼痛不太敏感,所以你们光让他痛没用,要让他产生濒死的恐惧感,他才会害怕。”

“没人不怕死,不怕死的人是还没死过。除了义士,显然孙负乙不是。”

“我这儿有一种不见血的刑罚能让人产生濒死的恐惧,叫贴加官,便是在人犯脸上……”

听了赵白鱼的话,老手们用这招审讯孙负乙,鞭笞杖打得皮开肉绽都咬紧牙关不松口的孙负乙果然没能撑过三刻钟便投降,招出抢夺赈灾银是为解决黄氏孤女这个隐患,主谋者是安怀德,还招认是安怀德指使他杀害黄氏满门,目的是万年血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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