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番外(152)

那段岁月保存在郑楚之年少的记忆里,成为时不时会翻出来的梦魇。

郑楚之以为挖出靖王能帮陛下除去心头大患,喜上加喜,料不到靖王还有圣祖亲赐丹书铁券……怎么会横生枝节?

什么都好,偏偏是丹书铁券!

难怪当年元狩帝拔除靖王门党的手段残暴,偏饶靖王一条命,他还以为是陛下顾念手足之情,原来是靖王手里有保命符!

怪不得,怪不得司马骄被抓时说自食恶果……他早知道,他早就知道!

郑楚之表情狰狞如恶鬼:“司马骄……司马骄!”

旁边下人看得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唤一声,瞧见老爷双眼红血丝漫开,属于战场杀人如麻的武将的怒气凝实成恐怖的杀气,吓得下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早知如此,在淮南时便不该抢功,一步错步步错!

以为抢的是聚宝盆,谁知道是烫手山芋,要是当初没算计赵白鱼,如今这烫手的大案该是赵白鱼头疼……等等。

郑楚之蓦地愣住,回忆当初在江阳县客栈套路赵白鱼的每一个细节,终于感觉到一丝丝奇妙的违和。

赵白鱼他当真是棋差一招才被他算计的吗?

假如他是钦差,手里的大功被抢走,只是刁难信使打打他的狗就善罢甘休?还会在大理寺老手们询问如何审问孙负乙时,慷慨授计?

“除非是菩萨!除非他赵白鱼是菩萨变的——”

郑楚之心脏绞痛,回想当初自比为黄雀的洋洋得意,在赵白鱼跟前种种自鸣得意的表现,将人家迫不及待想扔出去的烫手山芋当宝贝似的捧回来,还不知道赵白鱼背后高兴成什么样子,他就气急攻心,喉咙一甜,噗一声呕出大口鲜血。

“赵白鱼——你个王八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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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郑楚之:赵白鱼,你个老六!

PS:上章贺光友自称字那里,是错的,自称字是妄称,自称名字才是谦称。

太久没接触古代相关的知识,我把自称名和自称字哪个表示谦虚,给记混了

(我都把捉虫点记下来了,以后统一修改)

第44章

郑楚之吐血后昏厥, 醒来便叫人大张旗鼓地请大夫,称病不去刑部, 整日留在府里唉声叹气, 寻思如何逃过此劫。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求助远在定州的老父亲。

姑且不论花甲之年的老郑国公收到长子来信,脑子一嗡,如何骂他蠢驴, 便说郑楚之这头称病能拖一时, 拖不了一世。

元狩帝得知郑楚之生病便令太医过府诊脉, 本就是装病的郑楚之这回不得不真病。

郑楚之当晚泡冷水, 到严冬寒夜里吹风,成功被伤寒击倒。

太医来诊脉时, 发现他已经裹在三层冬被里说胡话了。

太医开药并交代注意事项便回宫复命, 元狩帝自然看得出郑楚之这点小心思,倒也不着急,表面做出关怀臣子的姿态,令太医每日到国公府为郑楚之诊脉,务必保证尽快药到病除。

主审官病倒,可案子的进度不能落下,所幸还有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和康王三位陪审官继续审问案子。

***

郑国公府。

有陪审官顶在前头, 郑楚之暂时松了口气,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问:“定州来消息了吗?”

府里的管家:“老爷, 还没有。”

郑楚之:“东宫呢?东宫有没有动静?”

幕僚上前拱手道:“东宫稳健如常。”

郑楚之眼神空洞:“陛下在陪审官里安插1进康王,便是知道康王不会徇私、但也不会容忍我出于私心随意更改供词,而两百万两赈灾银是从寄畅山庄里搬出来的, 就写在卷宗里,无论是康王还是陛下, 只要看到‘寄畅山庄’四个字就知道案子和靖王有关。太子便是因此有恃无恐,他不需要费心费力地证明清白,我只要在卷宗里写寄畅山庄,就是帮他洗脱参与河道贪污、章从潞被杀和赈灾银被劫等案子的嫌疑!”

他激动得咳嗽,管家赶紧上前伺候,郑楚之挥手,缓过气继续说:“可司马骄私吞淮南税款,勾结安怀德屯兵一事并不作假。我看安怀德打定主意保住靖王,便是保不住,他那番供词也能対太子门党造成毁灭性打击,可为何东宫如此镇定?”

幕僚绞尽脑汁:“许是……许是束手无策,干脆坐以待毙?”

郑楚之:“当今储君才能心性虽不及陛下年轻时,可也不是昏庸无能之辈,他必定还有后招。”他拽住幕僚的手,虚弱而神经质地说:“东宫门客三千,必然早我一步猜到幕后主使是靖王,也知道靖王手里有免死金牌,料定我为难,料定不敢捅破这桩大案!”

幕僚赶紧劝说:“老爷,您先养病,历来哪桩大案不办个三五年还未能完结的?这桩大案牵涉靖王和东宫,还干系淮南官场,错节盘根,却也不是三言两语、旦夕之间便能解决。大不了使用‘拖’字诀,拖到陛下忘了,磨到东宫他们自个儿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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