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番外(20)

赵白鱼扶起他:“为学莫重于尊师,于情于理,为官为人学生,我都会尽心竭力。”

陈芳戎眼眶湿润,久久不起。

好个为学莫重于尊师,好个为官为人学生,满京都找不出第二个赵白鱼!

***

赵白鱼一出陈府立即找大理寺当差的衙役,对方曾承他情,二话不说答应在牢狱里多多照顾陈师道,又看左右无人,悄悄告诉他案情进展。

“王尚书和一干作弊举子已经认罪,陈大人硬气,坚称无罪,但是王尚书指认了他,我看棺盖定论也是迟早的事。那小郡王来过一次大狱,吩咐底下人照顾陈大人,但之后没再来过,瞧着像是要当甩手掌柜,万事不管了。对了,小郡王来的那天,我刚好在场,听他说有两拨人参与舞弊。”

“详细说来听。”

衙役将他当日听到的话都说出来。

“你说卖题的人叫什么?”

“说是什么老九老八?”

“刘老八?”

“对,是叫这名字!”

刘从德,刘老八,有个东宫太子乳娘身份的义母,掉落东宫牙牌的妇人,收买陈府家仆盗走恩师拟定的考题——

赵白鱼基本缕清科举漏题的来龙去脉,比想象中棘手,刘老八已猝死,只剩下太子乳娘这个人证,但她在东宫。

原著里,因有赵钰铮的主角光环,太子党躲过一劫,或许就是他们提前知道乳娘盗窃考题这件事。假设东宫已经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摆脱罪名?

大理寺查到刘老八,顺蔓摸瓜就能查出他和东宫的关系,再加上一半舞弊学子和太子党千丝万缕,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太子党要怎么才能脱身?

“祸水东引,自导自演。”赵白鱼喃喃自语:“秦王,一个专业的背锅侠。”

无论谁遭殃,恩师都很难脱罪,他会成为重伤秦王或太子的钉子,而元狩帝不可能真对亲儿子下死手,他只会找替罪羊。

恩师就是这只替罪羊,下场必死无疑。

就算查清真相也不会有人帮恩师脱罪,因为案件牵扯秦王和太子,甚至牵扯到他们背后与之利益、党争相关的文武百官。

想救恩师,就得得罪满朝文武。

第8章

临安郡王府。

副官疾步推开书房房门,迎面一股浓重的药味直往鼻孔里蹿,门窗紧闭,四个火炉同时燃烧,将屋内烧得宛如一个蒸笼。

卧榻上的大羊毛被垂坠地面,霍惊堂就裹在羊毛被里闭目养神,在蒸笼似的房间里仍冻得唇色铁青。

副官:“禀将军,卖题人刘老八已经猝死半月有余,还有之前在花茶坊问过话的人也在家中自尽,市面卖题的、收受贿赂帮找作弊门路的,一夜间销声匿迹。”

霍惊堂拨弄佛珠:“我早说过,当日你没立刻把人扣起来,以后再难抓到。”

副官羞愧:“属下想放长线钓大鱼来着。”

霍惊堂:“草木皆兵的时节,人人自危,还会给你时间钓大鱼?”

副官头埋更低,差事办砸,没脸见人,忽地想起件事就说道:“属下还查到一件事,刘老八本名刘从德,认太子奶娘为义母,两人都好赌,都欠下千两赌资。但在两个月前分别还请赌债且有余钱寻欢作乐,属下本想传东宫奶娘问话,但东宫说她失子伤心过度,已经神志不清。不过在离开东宫之前,我听东宫总管太监训斥一块牙牌丢了两个月竟无人上报,我查看记录发现最后一次使用那块牙牌的人正是太子奶娘!”

“还有,”副官迟疑少许便说道:“属下派人到外省走了一趟,途中遇到一个身受重伤的秀才。他从江西来,准备上京告江西省主考官陈之州收受贿赂,公然舞弊,暴力镇压祭孔庙的考生,致考生双腿残疾,还派人半路截杀告御状的秀才——我们的人来不及救他,只带走他随身携带的江南四百五十三名考生联名状告陈之州的血书。”

霍惊堂一动不动,半晌才说:“找人盯着郑有。他手伸太长,连外省的科举都敢碰,除了江南考场,也不知道还碰了几个省——我记得他们规矩是钱收一半退一半,放在钱庄等中了再结尾款、不中就退回去?”

副官:“是。”

霍惊堂:“我没记错的话,京都权知府是十叔的门生,你拿着十叔的名号到京都府,让他查查东城西市的赌坊、酒楼、戏院,凡郑有名下产业都查。等他没进项缺银子的时候,就会去动剩下的尾款。只要动了,全都抓起来。”

副官迟疑:“可是将军,您也说了现在人人自危,他敢在这关头召人拿银子?那些银子说不定能暴露他们在外省的同伙,郑有敢铤而走险吗?”

霍惊堂:“郑国公府习惯铺张浪费,习惯用钱打点上下,尤其喜欢以缩减军费和粮饷为由在陛下那里讨好卖乖,全靠郑有送过去的银钱才让翼州军不至于原地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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