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番外(320)

“是这样?”山黔面露惊讶,颇为关怀地问:“如果真是为民鞠躬尽瘁,朝廷应行嘉奖,不过钦差说我逼杀管大人,我是万万不敢认的……这当中是否有误会?”

燕都尉冷眼看他们一唱一和,只说道:“诸位大人逼杀管文滨时,想是太专注,没留意周围,不知道钦差当时也在场,亲眼看你们一人一句逼管文滨弃明投暗,冤害杨氏,更是亲眼看着山帅使用哪只手——”猛地抓住山黔的右手,一字一句说:“拧断管文滨的脖子!”

“——!”

众人骇得魂飞魄散,唐提刑头晕目眩,骤然倒地,吓得晕死过去。水宏朗吞咽口水,低头朝旁边退去,被营兵拦住去路。

山黔先是不敢置信,盯着燕都尉的脸和眼睛求证撒谎的可能,只瞧见一片冰冷讥讽,心知事情败露,再看旁边的营兵赫然是荆北的营兵都统,便猜到钦差已经调来荆北兵马。

大事去矣。

山黔脑海中闪过四个大字,反而心平气和地放弃挣扎:“是我小瞧了钦差。”转而询问:“敢问钦差是何许人?”

燕都尉:“掌冀州军,勋上轻车都尉,授正四品忠武将军,大景六皇子!”

山黔脸上闪过一瞬的愕然,随即大笑:“败在大景储君的手里,山某荣幸。”

“放肆!”燕都尉厉声呵斥:“死到临头还鼓唇弄舌,挑拨东宫和六皇子的兄弟之情,动摇社稷、危害朝廷稳定,用意歹毒!给我打断他的腿!”恶狠狠地目光扫过一众官吏以及身边的荆北营兵,冷冷放话:“我看谁还敢拿储君说事!”

被目光扫过的人纷纷低头,思绪纷杂,直到山黔的惨叫划破寂静,吓得他们心惊肉跳,再不敢胡思乱想。

山黔还算条汉子,被活生生打断双腿也只惨叫一声,之后咬死牙关一声不吭,忍下绵密剧烈的疼痛。

燕都尉大手一挥:“全部拷起来!”

***

昌平公主府。

举着火把的兵马包围住公主府,前后门都有官兵把守,营兵分出一条道来,骑着高头大马的霍昭汶出现,旁边有人来问是否撞开公主府大门。

“好歹是大景嫡长公主,本王的亲姑姑,得给几分薄面。”霍昭汶:“去敲门。”

营兵听令,跑上前敲门。

里头的人早就透过门缝瞧见外面大量的兵马,吓得连滚带爬跑去禀告昌平。

正听着戏的昌平笑了声:“来了。请进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大腿,和着戏曲的唱词:“雪夜秉烛审案卷,为黎民我怎敢苟安偷闲……”

霍昭汶下马,绕过前院中堂,来到后院的水榭楼台,隔着一池湖水,前方是戏台,正演着风靡两江的新戏,戏曲内容是一个四品官错判冤案,枉杀无辜,最后拨乱反正,大义灭亲,杀了主谋的表舅子、判相濡以沫的爱妻流放,在公堂之上自刎而死,血溅乌纱,还民公道。

昌平听到动静,倒了杯好茶:“坐。”抬眼看去,打量着霍昭汶:“我被流放两江时,你才出生,这还是我们姑侄头一次见面。”

霍昭汶撩开衣摆坐下:“我倒是希望一辈子不用来见您,至少不是以钦差的身份。”

昌平:“却是姑姑的不是。”

霍昭汶品着一两百金的好茶,四周围是随处可见的千金香云纱,珠翠垂帘、织金地毯和紫檀木制的桌椅就不用提了,他的皇子府都没一个被贬的公主府奢华。

他有些不解:“皇祖父和父皇待姑姑不薄,戴罪之身还能在两江享尽荣华,便是这公主府一隅随便拎出来哪样放到京都府都能称为奢靡……小六想不明白您还有什么不满?您还想要什么?”

昌平笑着看戏,没有丝毫被问罪的紧张,连霍昭汶都不知道她究竟哪来的底气,难道真不怕死?

“你问我不满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过得足够好?为什么都觉得太后和皇帝待我不薄?孤明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嫡长公主,当年盛宠,连八皇兄都不及我!你以为这一两百金的茶是好茶?当年在公主府,它连洗脚水都配不上!看那香云纱、南海珍珠垂帘,不过是堆积在府库里落灰的小玩意——我大景朝富有四海,我是中宫所出,唯一的嫡长公主,天下万民合该供养我!不过是个平民女子,空有才女之名,一个妾室和妾生子,我毒杀了又如何?生杀予夺,本就是孤与生俱来的权利!”

饶是生于皇权、长于皇权之下,高人一等的思想根深蒂固的霍昭汶也惊讶于昌平奴役万民、草菅人命的想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昌平冷笑:“你扪心自问,你信过吗?你们这些皇子王孙都是羽翼渐丰的雄鹰,野心勃勃,与生俱来的权利、地位怂恿着你们,去看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去争夺它,所以你们结党营私,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权利倾轧的时候就没想过枉死多少无辜?你享受着老三这些年的经营,挥霍着他利用两江科场舞弊挣来的钱和经营来的关系,帮助你在冀州军扎根,让你得以钦差的身份到两江、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来枉死多少无辜的学子?多少百姓费尽十年二十年,好不容易供养出一个能够光耀门楣的学子,结果像只蚂蚁一样惨死你们争权夺利的斗争下?你替他们喊过冤吗?你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你现在怎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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