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番外(470)

宰相夫人握住重新求来的祈福佛珠,忽略心口的慌乱,回到赵府,府里的嬷嬷来汇报府中中馈,到快结束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五郎殁了。”

“谁?”宰相夫人反应很大。

嬷嬷愣了下,才说是嫁到郡王府的五郎殁了。

他?宰相夫人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怎么没了?”

“今日于闹市街上忽然动手,意图用毒针谋害四郎,被一位高手拦截毒针反射回去,正中喉咙,气绝身亡,身败名裂。”

“咎由自取。”宰相夫人只说了这一句,望着府外明媚的春光,心口忽然空落落的。

竟是悄无声息地死在春光融融的日子里,还来不及春游踏青,与人曲水流觞,倒是可惜了些。

才二十六,太年轻了。

过了会儿,她便又询问:“救了四郎的高手是哪位?”

嬷嬷面露为难,犹豫再三还是小声说道:“是李得寿。”

“!”宰相夫人瞳孔紧缩,难堪且丑陋的过往翻涌着呼啸而来,瞬间淹没她,窒息痛苦难捱,“她回来了?”

嬷嬷点头。

宰相夫人失魂落魄地前行,走出十丈远骤然回神:“她知道四郎的身份?”

嬷嬷:“应该是知道的,当时东宫陪同四郎,认出昌平公主乘坐的马车,还打了声招呼。”

宰相夫人握紧嬷嬷的手:“她面对四郎时,是何反应?”

嬷嬷回想当时的情景:“反应平静,和从前的昌平相比沉得住……对了,多说了一句话,‘可是赵宰执千宠万娇的小儿郎?’,便再无二话。”

宰相夫人低喃:“她在两江二十六年,怎么一照面便知四郎的身份?旁人都喊他四郎,可他从前行五,调换过来不过几年时间,被贬至两江的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她时刻关注京都赵府动静?可她哪来的人?”

埋头匆匆赶路,踏进主院时,宰相夫人浑身一震,神色呆滞地盯着路面,眼中流露出一丝破碎的绝望和痛楚,以及难以接受的逃避。

“五郎横死街头,身败名裂,亲缘弃之恶之,无人愿为他收尸。”

老相士说,夫人的小儿郎亲缘浅薄,多灾多难,不得善终。

“既然知道身份,面对亲儿惨死,还是因她最痛恨的女人所生下的儿子而死,昌平为何无动于衷?她的心腹,为了情敌救情敌的儿子,杀了她的亲生儿子,为何!无动于衷!!”

宰相夫人的表情逐渐狰狞,眼球充血,额头和脖子处的青筋爆出,恐惧促使她一瞑不视,愤怒逼迫她一往无前,哪怕前路万劫不复。

***

电闪雷鸣划破阴沉的天空,霎时照亮厅堂内一干人等。

宰相夫人、宰执和他们的三个儿郎面色惨白,烛光闪烁,在他们眼里跳跃,点燃心口仇恨的毒火。

赵二郎将他这些年从两江调查到的昌平公主的罪证摆放在桌上,其中一份作恶的罪证跨越漫长的二十六年时光,终于得见天日,可饱受冤屈的人早已长眠地底,于亲人厌恶、万众唾弃之中含冤而死。

谢氏听见赵二郎说:“至少十年前,赵钰铮便知道其真实身世,他身边一直有昌平公主送来的死士保护。五郎根本伤害不了他。五郎想科考,被一心讨好赵钰铮的人故意刷下名次,又被刻意刺激,冲动之下才会在闹市动手,本意是惊马,给赵钰铮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不成想,丢了命。”

换子的真相被公开于赵家人面前,真正的小儿郎一生时乖运蹇,不得善终,反观那鸠占鹊巢的母子贪得无厌,蛇蝎心肠,却风光无限。

如果真正的小儿郎不是一生悲苦,如果赵钰铮不是知情不报,心安理得地享受不属于他的一切,还对五郎加以迫害,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么多淹没于过去的小细节、小真相,或许他们会囿于过去二十六年的相处,或许会心痛于二十六年毫无保留的宠爱而两难抉择,可真相是他们的真心和命数都被那对恶鬼般的母子践踏,真相是最无辜的小儿郎顶替赵钰铮承受了他们的厌恶、苛待,最后惨死街头。

“我的小儿郎做错了什么?”谢氏满心不解:“人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

彼时已泪流满面,却浑然不觉。

***

临安郡王府收敛五郎的尸身,为他选了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谁都料不到最后为其拾骨之人会是传闻中残暴不堪的临安郡王。

五郎入殓没多久,临安郡王也失踪了。

西北兵败,大景和谈,大夏来使要赔偿,而宫宴之日的杂戏团混进两江来的逆党,意图行刺,大夏来使险些被害,是赵钰铮替他当下一刀。

昌平当场失态,道出真相。

旁人才知这出换子风波,不约而同好奇赵家人是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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