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笑起来，“还是你最了解他们。他们说让我今天就跟罗洁商量好，最好就是今天领证，明天抱孙子。”

余柳柳也被逗乐，“那先解决结婚的事，等你们俩稳定下来再跑卖设计图的事。”

“也好。”余年也想抱得媳妇归。

他没在周家久留，直接去了知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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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点。

罗洁出门了还没回来，他就在院子里等她。

他没有城里知青的浪漫，也在脑子里反复想着怎么跟罗洁求婚。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那么多浪漫细胞，决定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去领证吧！”

余年在院子里转了十几圈后，罗洁才回来。

罗洁看到余年，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就在刚才，她收到了父母的来信。

真给她弄到回城指标了。

为了给她弄这个回城指标，父亲还住了院。

她刚跟余柳柳说过，不管怎样都不会回城。

可现在父亲豁出命去给她弄了这么一个指标，她能怎么办？

余年也顾不得知青点还有其他人，手搭在她的肩上问：“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罗洁摇摇头，委屈更甚。

“谁也没惹我，就是我想你了。”

余年松了一口气笑起来，“你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罗洁仰着头问：“你怎么现在来了？”

余年抓了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我也想你了。”

罗洁一下扑到他怀里，放声哭起来。

把余年都弄得不知所措。

知青点其他人还以为余年来跟罗洁提分手，纷纷出来谴责他。

他大呼：“冤枉啊，我是真的来求婚的。”

知青们都愣住了。

李志毅调侃：“罗洁，你再高兴也不至于哭得这么声嘶力竭吧？”

管胖子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儿，拽了拽李志毅：“少说话，我觉得这里边还有事。”

余年真得是慌了，“罗洁，有话好好说，你到底怎么了？”

罗洁抽抽搭搭没说话，把信给了余年。

余年看到“已拿到回城指标”、“速回”、“住院”等相关内容，大脑一片空白。

管胖子凑过去看了看，叹了口气。

这个回城指标不容易啊，还是国营工人的指标。

那在当时可是一等公民。

要知道，集体所有制工人的工资、各种待遇和国营工人比，差很多。

有些人上赶着都没这个命。

比如他，他压根就不想这件事，省得上火。

李志毅羡慕得眼都红了。

就算给他弄个集体所有制工人的指标他都能高兴得睡不着觉，更别说国营工人指标。

其他人也纷纷伸长脖子看。

院子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罗洁，这么好的机会你哭什么，要我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

“国营工人的指标，你家可真是给你费心了。”

“太羡慕了，我要写信给家里，让家里也给我弄个指标。”

“真是太难得了，我是不指望了，家里没这个本事，看来烂也要烂在村里。”

“……”

余年从众人的讨论声中回过神，也知道回城机会难得，更知道身为子女不能不尽孝。

按捺住心中铺天盖地而来的悲伤，劝慰道：“别哭。回城需要带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准备。”

罗洁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她什么都不想带，只想带着他。

管胖子给大家使了个眼色，让大家散开。

大家也都很识趣。

仔细想想，也能想出来罗洁是纠结的。

余年摸了摸她的麻花辫，强撑出一个笑脸说：“别难过，回城是好事。”

罗洁：“你都不挽留我？”

余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你能回城，我为你高兴。”

罗洁：“你知道，我打算留下来跟你结婚的。”

余年点点头，“我明白，可我更明白国营工人指标来之不易，你回城以后还能获得城市户口，这些都是别人奋斗多少年都得不来的……”

“余年。”罗洁打断他的话，“我真的不在乎什么国营工人的指标，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爸他……你等我，我先回城看看我爸，等我爸病好了，我再回来跟你结婚。”

余年没争辩，宠溺地说了一声：“好。”

罗洁：“我会回来的。”

余年无时无刻不在从她的角度考虑问题，她也不能让余年失望。

她先回家看看，然后再溜出来。

不管爸妈同不同意，她认定了余年。

余年等她收拾好东西，把她送去了车站。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

他只觉得头重脚轻，怎么走到周家的，都不知道。

一到周家，便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