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厕的惨叫声传到了罗洁和余年耳朵里，正好余柳柳也跑了过来。

余年忙问：“柳柳，女厕那边怎么了？”

余柳柳拍了拍胸口，“一个变态突然闯进了女厕所，幸好我跑的快。”

“世风日下，城里居然有这种恶心的人。”余年一阵后怕后怕，“幸好你跑出来了。”

罗洁义愤填膺地说：“什么变态，那就是流氓。青天白日耍流氓，真该抓去见公安。”

“对，就该抓他见公安。”余柳柳附和着说。

至于陈向荣会不会被送公安，那就看女厕的女同志有没有这个战斗力了。

她可以肯定的是，陈向荣根本没机会对那些女同志耍流氓。

多半被她一拳打进了茅坑，那呕吐声绝对是他发出的。

哼！

想继续上大学，做梦。

有了这个污点，恐怕陈向荣再想返回学校就难了。

罗洁挽上余柳柳的胳膊，“咱快走吧，怎么感觉城里还不如乡下。”

余柳柳笑起来。

余年背着布匹也加快了脚步。

到吴家村的时候，已经近黄昏。

只能继续在知青点留宿一晚。

他们在村口分开，罗洁先回知青点让李志毅管胖子给余年留着睡觉的地方。

余年则背着布匹送妹妹回家。

周家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大家神色各异。

看见余柳柳回来，不由分说地指着余柳柳骂起来。

连余年也一起被骂了。

大家不认识余年，还以为余柳柳背着周慕安偷汉子。

有的还骂余柳柳是克夫的扫把星。

余年这火气噌噌噌就上来了，怒道：“滚蛋，都特么什么人，吃饱了没事干。我是余柳柳的亲哥，亲哥懂不懂？

克夫，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克夫，克你姥姥。都特么眼瞎还是怎么着！我妹妹嫁过来之前周家什么样儿现在周家什么样儿，你们都眼瞎吗！

以前小瑞宝不会说话，现在他不但能说话，还去上学了；以前周叔瘫痪在床，现在他都能走路了。以前周慕安和婶子挣多少工分，现在又挣多少工分，你们心里没数吗！

说我妹妹克夫，她那么能克怎么没克死你们，当我们余家没人是不是！都他么缺德，有没有人性，是不是逼死我妹妹你们才开心！

刚才谁骂得最起劲儿，有本事给我站出来。我们余家五个兄弟，一个个上，信不信砍死你们，烧了你们全村。敢欺负我妹妹，我特么要你们也别好过……”

余年混不吝的性子上来，把大家未骂出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大眼瞪小眼，吓得都不敢说话。

说起来，余年和余柳柳还是有着相似的。

他们真是亲兄妹。

不是亲兄妹，也犯不着把杀人放火的话说出来。

余柳柳却从她们的话里抓住了重点。

克夫！

难道周慕安出了什么事？

心里没来由地慌了……

只见石大夫背着药箱从屋里出来，周母和小瑞宝的哭声也随之传来。

她立马拨开人群冲进屋里。

余年只听到石大夫说了一声“准备后事吧”，也不骂了，赶紧跟过去。

屋里，周慕安浑身是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周母和小瑞宝看见她，哭的更厉害。

“柳柳，你可算回来了。慕安他……呜呜呜……”

“妈，舅舅不搭理我……呜呜呜……”

周父在一旁抹着眼泪，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管胖子、李志毅和知青点的几个知青也都在。

他们红着眼眶，身上也沾染了血。

余柳柳踉跄着上前一步，颤抖着手探了探周慕安的鼻息。

鼻息微弱，近乎没有。

她都没注意自己的眼泪什么时候滑落下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周慕安对她的好，她都知道。

“周慕安，我回来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滴眼泪掉到周慕安的眼睛上，周慕安的睫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

余柳柳握住他冰凉的双手，转头对屋里的人说：“你们先出去。”

屋里的人以为听错了，谁也没动。

余柳柳又说了一遍：“你们全都出去，我想单独跟周慕安待一会儿。”

周母擦了擦眼泪，抽噎道：“柳柳，你别做傻事。妈知道你跟慕安感情好，慕安也希望你好好的。”

余年也有些担心，“柳柳，你……”

“出去。”

多耽误一秒，周慕安就少一分活着的希望。

余柳柳来不及想出遮掩的办法，大声吼了一句。

“我不会想不开，我只想跟他单独待会儿，你们都出去。”

“好好好，我们都出去。”余年见妹妹动了怒，主动妥协。

他相信妹妹不会做傻事。

已经死过一回的人，肯定把生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