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失忆后朕怀孕了(22)
进士们这才恍如梦醒,纷纷上前领取银两。
徐嘉式提醒:“十两就是十两,莫要想着自己掏腰包作假,也不准找人帮忙。若是账目不平,未正式做官便不清廉诚信之人不如早些下狱治治贪病。”
进士们点头不迭,拿了银子慌忙出宫,生怕落后,穷苦百姓都被其他人抢了去。
薛槐等吏部官员这才起身,看向徐嘉式的目光凝重复杂。
徐嘉式冷然回视:“还未恭喜薛大人嫁女之喜。今日不巧,没随身带着贺礼。”
薛槐皮笑肉不笑拱手:“多谢殿下。不知下官什么时候能喝上殿下的喜酒。”
徐嘉式看一眼燕绥:“那要看什么时候陛下给臣指婚了。”
“殿下若有心上人,但凡开口,陛下怎会不作美。”薛槐道。
燕绥握了握拳:“摄政王真有心上人?”
“有。”徐嘉式坦然点头。
燕绥微微偏头避免目光直视:“哦,那是好事,是哪家千金,朕这就赐婚。”
徐嘉式淡淡一笑:“暂且不需陛下恩典。人家年纪还小,又是臣单相思,强求不得。”
燕绥心头拧得发疼,就他还知道不可强求?惯爱老牛吃嫩草视操守如粪土的人竟也会恪守礼数,受相思之苦?
到底是什么天姿国色的人,让他如此放在心上念念不忘,比燕绪还好么?
燕绥恹恹地坐在文渊阁等待进士们回归。
虽说考场设在了京城民间,事先也提醒了考生不要作弊,还是要有监考官。
腾骧四卫除了腾骧右卫巡防皇宫,其他三卫都在暗中跟从进士们。
武骧左卫指挥使朱秦向皇帝回禀,说进士们大多去了乞丐聚集的城隍庙,还有收养弃婴的育婴堂,为了抢着给乞丐孤儿钱,甚至大打出手。
燕绥掩面,层层考试,选拔上来的竟是这等货色。
未时三刻,进士们差不多都返回了文渊阁,清点人数后发现还少一个泊州的张典。
薛槐道:“此人松懈怠慢,岂可委以重任。”
燕绥:“还有一刻钟。若真是迟到,再做论处不迟。”
已经回来的进士们将自己银钱花销名目一一写下,交给皇帝过目亲自核查。
因为摄政王有言在先,倒也没人做假账,只是所谓施惠的结果实在不尽如人意——
这个进士施惠十人,直接给每人一两银子,因为没有登记姓名,说不清楚具体都给了谁。朱秦说此人在钱庄换了散碎银两,到了城隍庙见人就给,连他也被揣了一两银子进手心。
知道换取零钱的还好,还有一位进士,十两揣在身上,刚出皇城就让人整个偷了去。
这只是极端情况,大多数进士给出的结果虽无惊艳之处,倒也正常,没有直接把大额的银两送给贫民,有的买了米粮发放给百姓,有的买了柴火……
浏览下来,燕绥心里大概有了盘算。到了申时,燕绥正要依次授予官职,却见张典摇摇晃晃进了文渊阁,让门槛绊了一跤跪趴在地,不多时便散开酒气。
燕绥掩鼻皱眉,薛槐比他先开口斥责:“大胆!竟敢在御前失仪!陛下,此人在如此场合烂醉如泥,行为狂悖至此,该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燕绥从不饮酒,也不喜欢酗酒之人,正待让人把张典拖出去泼水醒酒,他先站了起来,道:“臣没有来迟,刚好申时。”
倒也没有完全醉,还知道时辰。
徐嘉式道:“先听听他的结果。”
燕绥点头,望向下方:“那十两银子用尽了?”
“回陛下,用尽了。”张典口齿还算清楚。
“用在何处,施惠多少人?”
“用在置办一桌酒席,请了一位老叟吃饭,施惠么……成百上千乃至万数人!”
薛槐满面恼怒,拂袖:“陛下,这个人醉得失心疯了!”说着让侍卫将张典叉出去。
“且慢。”燕绥起身,走到张典面前,除了酒气之外他身上还沾染油烟味道,“置办酒席……难道是你亲自下厨?”
张典四十左右模样,瘦削的双颊因醉酒酡红,身上衣裳洗得发白,站立不稳还向皇帝俯首致意:“回陛下,正是。臣算是纸上谈兵的老饕,素来看过许多食谱,因家贫无用武之处。今日得陛下恩赐十两,买了珍贵食材,才做出一桌子珍馐来……”
张典咂了咂嘴,似是在回味,翻着白眼打了个酒嗝。
燕绥退后一步:“请的是谁?为何说请他一人等于惠及成千上万人?”
张典双膝一软跪在燕绥面前,酡红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清明:“臣为三甲第七名,祖籍泊州世代贫寒,曾画饼充饥望梅止渴,而今走到陛下眼前,全赖读书。”
燕绥从他话语中听出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