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失忆后朕怀孕了(68)

作者:三九十八 阅读记录

奏折上的内容都是燕绥已经知道的——仁宗皇后灵位未进太庙,徐敛本人非皇室而随意进出太庙僭越祭祀,还有就是以河碑「徐康再继」自造声势意图谋反。

燕绥快速浏览下来,合起奏折搁在一旁,然后四瑞匆匆赶回来,满脸泪痕叩头禀告,燕绥余光里瞥见薛槐胜券在握的自得模样。

“朕记得,薛大人是高宗时的进士,是一甲前三。”燕绥抬眼看向薛槐。

薛槐唏嘘长叹,眼中含泪:“深蒙高宗恩遇超拔,臣唯有肝脑涂地殒身不恤以报陛下!与奸佞势不两立,以正吏治以兴大陈!”

“吏部在薛大人治理下,确实为大陈择选出许多栋梁之才。近十年来的进士,大多出自薛大人门下,是薛大人得意的高足。陈国朝廷仰仗薛大人至深。”燕绥神色肃穆,他话锋一转,“可是,位越高权越重,自持便越艰难。栋梁之中又生出多少蛀虫?包括薛大人你,作为我大陈吏中之吏官上之官,是否还如当年初入仕时那般一片丹心两袖清风?!”

薛槐神色一凛:“陛下,你切莫听信徐敛那等奸人谗言构陷!他若指摘臣不忠不义,大可与臣当场对质!”

“薛大人,你和摄政王的恩怨暂且放在一边。”燕绥从容沉稳,亦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正好今日各部各司长官都在,朕便借摄政王的生辰宴设立公堂,断一断案。”

燕绥将文书交给双顺,双顺弓身走下席面,将文书交给大臣们传阅。

在场官员们看完个个神色紧绷,刚刚醒转回座的孙英看完更是再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传阅过程自然是越过了薛槐这个当事人的,但薛槐余光扫到上面密密麻麻鲜红的手印,心下瞬间凉了半截。

“陛下,徐敛与臣不睦良久,江州曾是周王世袭封地,徐家在江州势力盘根错节,江州完全由他只手遮天,这所谓的联名上书定是他一手操控伪造!”

“自三年前徐家举家入京,封地江州便只由地方管辖!从何谈起徐家一手遮天!”燕绥面色凝重拍案,“这联名上书印着斑斑血痕,近乎绝命书!伪造?你以为民意可以随意操纵,百姓可以随意愚弄吗!薛槐,你以为今日与你作对的,是摄政王一人吗?错了!是因你之贪腐而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江州百姓在向朕叫屈!来,传证人!”

年仅二十岁的帝王,向来宽厚仁慈,如此雷霆大怒还是登基以来第一次。

掷地有声的痛责之后,证人上场,正是为卫央送礼的车夫。

这个祖籍江州的中年汉子,一辈子务农,平生第一次踏出江州来到京城,跪地便是泣泪如血——

“陛下!江州百姓苦啊!去年丰收,这税那税收得百姓只能吃糠咽菜!今年洪灾,老天保佑我们一家没在洪水里淹死,可是那黑了心的地方官要了我们的命啊!什么父母官,那是吃人的官!”

燕绥双手攥拳:“详细说来!”

汉子抹了把眼泪:“今年洪灾过后,本来靠着家里拼命抢出来的余粮,再扒拉野菜树皮,一家人勒紧裤腰带能活下去,心想朝廷总不会不管百姓死活。虽然后来地方赈灾,施的粥比水还淡,想着大概朝廷也不宽裕,乡亲们咬咬牙也捱过来了。后来摄政王来赈灾,乡亲们吃了几日饱饭,才晓得原来朝廷早就拨了大笔银子,就是没落在老百姓身上!那些黑心的官胆大包天啊!摄政王要查贪官,他们就刺杀王爷。王爷福大命大挺了过来,他们又恨上我们这些告状的百姓!陛下!皇上啊!我老婆女儿让他们拖去卖进窑子里,儿子生生让他们打死了!我!我……”

汉子捞起衣摆,腰上背上赫然是纵横交错几十条拇指粗尺余长的疤痕:“阎王爷嫌我命贱不收,又多亏卫大人搭救,我才能来到陛下面前伸冤啊!”

汉子念出联名书上另外几个名字,说了各家的冤情:“这些贪官,把江州都掏空了,不知逼死了多少人!钱啊!为了钱要了我们的命啊!他们当官吃朝廷俸禄还嫌不够,要把老百姓手指缝里那点也掰干净。陛下,您和摄政王要为百姓做主啊!”

苦主重重叩头,额头血肉模糊了也止不住悲痛。

燕绥心头前所未有的沉重,腹部又隐隐作痛,他让双顺把人证带下去,质问薛槐:“方才人证所举告的江州官员陈庭,是薛大人你的门生,更是你的侄女婿。他大肆贪敛地方财款又侵吞赈灾款,是受何人授意何人庇护,银钱大头又落进谁的腰包,还需要朕多说吗!”

薛槐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但依旧嘴硬:“臣实在冤枉!一介草民攀诬重臣,按律当斩!徐敛随便找个地痞无赖便要断送臣的官声仕途,未免算盘也打得太好了!陛下,臣不认罪!除非徐敛与臣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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