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原配+番外(248)

伤者不能再习武,郁郁而终后,留下的唯有一个遗腹子。

而程家,在这四十年中,逐渐取代匡家,成为朝中第一武学大家。

「你说得没错,老夫多年来,确实是有些疑惑的。五爷那样的经世之才…若不是三位公子相继遇害,他又怎么会在明知不能胜算的情况下,杀入南羌的都城…最后…战死城下…」

忆起昔日的主子,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还是止不住红了眼眶。

「巩大人…」

巩福宁用袖角擦着眼睛,「让景侯爷见笑了,你放心,若真是姓程的背主,老夫便是拼了命,也要替主子鸣冤。」

「那就多谢巩大人。」

「景侯爷客气,老夫是匡家的人。但凡匡家有难,老夫义不容辞,何况事关主家的冤屈。倒叫那姓程的匹夫得了势,大司马?呸,他也配!」

巩福宁和程世万一样,当年都是匡家的家将。除了他们,还有一位叫李山的家将。三人之中,五爷最看重李山。

而巩福宁是个吃货,对武学不怎么上心,一颗心全埋在吃食上面,有事没事就往灶房里钻。他那刁嘴巩的外号,就是那时得来的。

李山是战死的,死在战场上,死相惨烈。

还有几位公子,死的都不算太光彩。那时候就有流言说匡家受了天遣,杀戮太重,必不会得善终。

流言虽被压下去,但匡家自那以后确实开始败落。

若是这一切都是程世万捣的鬼,那么匡家的没落就不足为奇。

得到巩福宁的保证,景修玄像是松口气,道:「我受匡家大恩,得匡家亲授剑谱,匡家事就是我的事。但我终是年轻,恐怕陛下不能采信。若巩大人亲自递折,想必陛下一定会郑重彻查。」

巩福宁点头,「你放心,我今夜就上折。」

「巩大人,且慢,时机未到。」

被制止住的巩福宁一愣,「时机?」

「没错,我们要等时机。」

莫名的,巩福宁就在他的注视下点头。这个青年不愧地继承匡家剑法的人,气势神态无一不似真正的匡家人。

尤其是五爷。

莫非是五爷位列神明后,点化了景侯爷?

仔细想想,越想越有可能。不知不觉中,巩福宁的脸色慎重起来,神色有些复杂,对待景修玄多了一份尊重。

景修玄看在眼里,眸色深沉。

「巩大人此次回京,可有什么打算?」

巩福宁的脸色沉重起来。他此次回京述职,要是他没有料错,恐怕他得挪个窝了。河西那里他经营多年,早已根深盘固。但一纸圣旨,他就得携家返京。

「一切听凭圣上的安排。」

程世万在他一抵达京中时,就来拜访过。先是叙了旧情,接着提出替他在户部留了位置,以他的功绩,一个户部侍郎的职位跑不掉。

他心沉了沉,姓程的现在手眼通天,要说对方没有在陛下面前说过什么,他是不信的。

要是他不知道姓程的所作所为,倒是没什么怨恨的,不过是换个地方,他照旧是天天变着花样地弄吃食。

景修玄微微一笑,说道:「巩大人在河西多年,自是难以割舍。当年河西荒凉,京官不愿外派,唯巩大人慧眼识珠,自愿请往。一别三十载,河西翻天覆地,瓜果甘甜,稻麦飘香,说是另一个江南亦不为过。然当年的烫手山芋成了肥肉,必引得四方闻风而动,都想沾些油水。是以,这块肥肉,巩大人是不想让也得让。」

道理巩福宁是知道的,一想到自己多年经营被别人坐享其成,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他心下一动,景侯爷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谈这个。

「老夫一切听从陛下安排,只是可惜河西的葡萄美酒…怕是无缘亲手酿制。不知景侯爷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眼下留在京中,不是上策。巩大人何不避走陇北?陇北虽然苦寒,但地广人稀,易于梳理。听说陇北雪域冰湖中,出产一种极鲜美的银背鱼,想必一定合巩大人的心意。」

巩福海哈哈大笑起来,「景侯爷真是说到老夫的心坎中,那银背鱼,老夫慕名已久。听说离开雪域的水,不出一天就会死亡。可惜一直未能尝鲜,若是真去到陇北,倒是能解解老夫这几十年的馋。」

景修玄神色松动,仿佛面前是一位年轻的士兵。

年轻的士兵在一场小小的庆功酒席上贪杯,睡到日上三竿未起,被他罚打二十军棍。二十军棍下去,士兵躺了半个月。伤势将好,就跑到附近的河边摸鱼,亲手做了一道鱼汤端到他的帐前,说是赔罪。

彼时,年轻的士兵脸色黑红,一脸的憨相,与现在的福相天差地别。

往事随风,想来令人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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