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瑕将眼前的烟挥了挥，道：“不会抽就不要抽嘛！又没说当黑社会老大一定要会抽烟！抽烟会得肺癌的！”

他干嘛盯着她？她好像又说了什么吧？呃？

“肺癌？是什么？”

“是一种很恐怖很恐怖的病！无药可医！就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是束手无策！”

女子夸张的表情语气，令他兴味盎然，她是那样的鲜活生动。

张无瑕看着冷血无情的华哥，现在在她这个穿越女面前那么“无知”，突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

他吓过自己，还打过自己，要不……小小报个仇，吓他一吓？

打定主意，张无瑕道：“华哥，请给我一支烟，我做个实验给你看。”

许崇华不知女人到底要做什么，但他出奇地有耐心，心情愉悦。

张无瑕将烟点燃，小抽一口，含在口中，不吸进胸膛，抬起左手将手背压在嘴边，用力一吹，反覆几次，手背染黄了。

她兴冲冲地将手伸给男子看，得意道：“看到了吧！这是什么，知道吗？烟焦油！”

许崇华道：“这又怎样？”

张无瑕原本就是一个老师，万金油老师（什么都懂半桶水的万金油），当老师口才是挺不错的，教育学生时煅炼出来的。

张无瑕道：“请你想像一下，你抽烟，是吸到肺里的，烟雾在你大大小小、数以万计的肺孔里四处侵袭，日积月累，那么你的肺中也定要染上这些烟焦油。原本鲜红健康的肺就变成了黑褐色覆满烟焦油的肺。知道人为什么会有烟瘾吗？你是混黑道的，鸦片、海落英什么的应该很熟吧？烟瘾和毒瘾虽不可同日而语，但道理是一样的。毒品有害，烟何尝不是？长此以往，你的肺细胞会发生病变，长出一种癌细胞，并且疯狂得扩散，汲取你维持生命需要的养份，人体器官也将失去功能。放心，你还不会面目全非，因为在那之前你已经死了。”

许崇华凤眸一眨不眨，张无瑕堆上歉意的表情，轻声道：“华哥，吓到你了吧？”

“你说呢？”

“不好意思啊，我天性善良，实在不忍心看着上海杰出青年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我佛慈悲，阿咪佗佛！”张无瑕忍住笑，双手一拍合十作佛礼，忍笑正需要借用佛家蝉功。

仇报了一小半了！

许崇华敏感地发觉少女微微勾着嘴角，道：“你不怕我？”

张无瑕道：“你要杀我，我求饶也没用。子弹很贵的，杀我没有任何意义，太可惜了。”

“杀你并不需要子弹。”

张无瑕背上微寒，一点得意的小心思也没了。忽道：“你不能杀我！傅怀民说，他欠我一个人情，以怨报恩，何以为人？”虽然她觉得他八成是要吓回去。

许崇华轻笑一声：“你在和我讲道理？”

张无瑕怔住，却听他又道：“我没说要杀你。”

许崇华站了起来，走到她跟前，很近，她退后一步，却被拉住手腕。

男子拿出珍珠项链，令她惊耸地给她戴上，凤眸潋滟，轻启薄唇。

“很衬你。”他勾起她一缕耳际的发丝，食指轻轻划过少女的鬓角，清泠幽深的目光流转，悠悠道：“在想什么？”

张无瑕被这诡异的氛围弄得心慌意乱，“没有。”又退后一步。

许崇华突然抓住她的臂膀，勾起勾魂夺魄的笑。

“想，留在，这里吗？”

留在这里？张无瑕瞪大双眼，忙摇了摇头，“不想！”

许崇华眼睛微眯。“是吗？”

张无瑕道：“是啊！昨晚在这里借宿一晚，我弟弟肯定很着急了！我要回家了！谢谢你放了杨雪，谢谢招待呀！华哥真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张无瑕觉得臂上的手松了，忙道：“天气不早了，华哥没什么事，我走了！”

“等等！”

张无瑕定在门边，男子走到门前，伸出手……

取下了她的项链，淡淡道：“这个，是我的。”

当张无瑕安然出了夜总会的大门，才稍稍安下心来，已是傍晚，繁华的街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行色匆匆往家里赶，即便是走街窜巷的货郎，也收拾好东西。

华灯已上，金碧辉煌又开始招乎醉生梦死的客人，舞女、歌女浓艳抹，笑脸相迎，张无瑕削瘦的背影淹没在街头。只有一个人静静的目送她，最终看不见，许崇华站在窗口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做，他真的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当张无瑕回到家中，又好一通解释，张无忌一夜没睡，但他又无从去找。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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