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登玉京+番外(257)

作者:金钗换酒 阅读记录

忽听李沽雪又道:“我放心不下你,破阵而出之后就下山去,好不好?”

温镜不置可否,他想问问他,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还想问问他——想问的很多,能出口的却只有一声叹息。

他没问,他只有静默,他转身继续走他的路。既然是阵,必然有阵眼,温镜虽然于此道不十分精通,却也知道破了阵眼自然就能破阵。

李沽雪本还待说什么,见此情形只得跟上去。他也本想问,白玉楼怎么来了长安,盟主是不是就是你那位兄长,家里都还好么,你怎么…成了月下飞天镜,从前的名字是诓我的么。

然而同样地,也是一般的无从问起。

如今周遭这情形也实在不容得二人叙旧,月上中天,然而不知何时起,那圆圆的一汪月光便好似凝固一般固定在空中,李沽雪尾随温镜一路,在这村落中不知行了多久,却一直只是从村头行到村尾,不知不觉间总是回到原地。

来来回回正向还是反向,温镜和李沽雪发现无论如何他们都在原地打转,要如何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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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南桃花三月红,…毛毛的歌《春边》

第177章 一百七十七·风云惊趁鱼龙夜

来来回回正向还是反向,温镜和李沽雪发现无论如何他们都在原地打转。蝉鸣蛙聒,峡谷吞风,这些该有的声响一概没有,两人也俱是沉默,两位轻功又拔群,走路都悄无声息,越发显得四周一片寂静无声,只余远远的潺潺流水,还有便是两人呼吸可闻。

倒像是亲密无间,然而却是在各怀心思。

回头找温钰请教请教,温镜想,阵法常常脱胎于天干地支八卦五行,他从前最没耐心学。李沽雪想的则是,妙啊,一撮土匪,有这个手笔起一座他都看不出端倪的阵,一座他误入其中一时都束手无策的阵,说出去谁信。韩顷叫他别上九嶂山,看来这里的确另有玄机。

忽然温镜手按上剑,既然找不到阵眼,阵法么,再玄乎其玄,也还是要依托于树木花草这些物件,往大了说也不过房屋山石,像从前鹭雪峰的桃花阵不正是依靠桃树布阵?既阵眼毫无头绪,不如一剑全劈了了事。

李沽雪料显然是料到他要干什么,被他拔剑时四溢的剑气逼得一窒,心想从前倒没发觉他是这样的暴脾气,忙出声劝止:“且慢!”说着他没多想便按住温镜的剑柄,稳一稳心神道,“我知你剑法过人,可这么大一座村庄,难免要惊动你不想惊动的人。”

温镜身形比月光还要凝固,因为李沽雪这一按旁若无人地正按在他手上,他想甩开又似乎小题大做,便无甚感情地道:“我以为自踏入这阵中已然惊动了他们。”

李沽雪凝视着他摇头。

九嶂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一片绵延几百里的山,即便九嶂寨匪众人手再多也不可能每处山路每日里都能巡到。这个阵十有八九只是为防止有人闯入,将来者引入鬼打墙困在其中,山匪们大约隔上几天、甚至十几天才来检查一回。他道:“也许是,也许还没有,赌不赌?”

温镜踌躇片刻,若能悄悄破阵,他或许能悄无声息潜入寨中,而后行事自然比动静闹大寨中警觉要便宜,赌了。

但是他的手和剑都还覆在李沽雪手中。

温镜正待说什么,李沽雪若无其事率先收手,就事论事道:“阵眼必定是时刻在周围,能影响感官之物,你想想,你进来可有什么是一直能瞧见的,或是一直跟着你的?”

“有啊,不是你吗。”温镜其实不太拿得准李沽雪是不是和这座山寨有什么关系,还是真如他所说的全凭偶遇。

李沽雪人精似的如何听不出这是试探,想了想答道:“我当真是途经此地恰巧撞见,我有到咸阳的通关文牒,出去拿给你瞧。”

温镜脱口而出:“你也去咸阳?”

“…是。”唉,李沽雪无声一叹,果然师父交代的白玉楼温镜就是他。若说姓氏有相同,轻功路数有相似,剑术高超者也未必不可能有两人,温偕月和温镜或许还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但“也”要去咸阳,那就是他再无疑问。

李沽雪叹气,一叹师父之命,令他“敲打敲打”白玉楼,这可怎么是好;二叹,他…他还是这般。要试探别人,三两句话先把自己透了个底儿掉,说他警觉罢,他也是警觉的,只是对人心、对江湖都还是戒心太低。或许是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没什么弯弯绕绕,心思坦荡,导致他看别人也不习惯拐弯抹角。好似一只养在深山、未经世事的小兽,看见人,冲着龇了牙,挥了爪子,可只要有耐心,他就会收起尖牙利爪,冲你露出雪白柔软的肚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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