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登玉京+番外(307)

作者:金钗换酒 阅读记录

温钰沉默入席,案上两只酒盏,白先生面前一只半满,扶风看见温钰挑起另一只注满,举起酒盏:“敬先人。”

白先生一愣,跟着举杯:“敬先人。”

温钰飞快一饮而尽,酒盏往案上倒扣着一磕,攸地出手擒住白先生举杯欲饮的手臂:“能喝我这杯酒的先人俱已入土,阁下又是什么孤魂野鬼?”

他出手如电,扶风知道这手擒拿力道与落点都很有讲究。手掌外松内紧,是防着白先生反击,方便随时卸下力道再图后招,而他落掌把在白先生右手腕上三指,距手腕内侧的命门仅一步之遥。可是出乎扶风意料的,白先生并没有反击,甚至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白先生大喇喇任温钰捉住手腕饶有兴趣地道:“探青云,让我猜猜,你化刀为掌,后头一招要接斩春雷是不是?”他怅然一叹,“世上会《春山诀》的还有几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孤魂野鬼?”

他没有露自己的功夫,但他已经透露。温钰收回掌,凝声道:“熟谙《春山诀》,还知道温家军旧事,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我说的话千真万确。温盟主当年虽然年幼但是想必已然能记些事,不过你只知你家二弟不是令堂亲生,却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罢?”

!他说到“不是令堂亲生”几个字时窗外扶风已经耸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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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北咸福宫外围一座宫室,早先李沽雪领着玄殿无名卫就驻扎在此,皇帝遂拨了这处给无名殿行事走动,如今无名掌殿驾到,正式接管咸阳事务。这里不是内苑,并没有施行宫禁,因此大半夜的仍然灯火通明,即可知此间主人的忙碌。

可韩顷再忙他今夜也一定会抽空,他召了他的得意门生来叙话,师徒俩要好好谈一谈。李沽雪踩着点晃进门,经年如一日的没正形,韩顷板起面孔严厉道:“御前听差你也这般吊儿郎当么?坐正。”

“御前这不您来了吗?咸阳这帮老驴我可再也拽不动。”李沽雪充耳不闻歪在右首第一席。

说起咸阳的一摊子烂事韩顷也无可奈何,不过他道:“眼下是还没查到兴平侯,没查到贵妃和九皇子,因此咸阳府令还不着急。”

“不迟早么,”殿内烛光明煌煌地照在李沽雪脸上,他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师父,您该早告诉我一声。您透个底,九嶂寨是陛下跟您提过,还是干脆就是经的您的手。”

若是韩顷经手,那此番出事韩顷就难逃罪责。韩顷拊掌叹道:“眼见是懂事了,知道担忧为师的处境,总算是没有白养你。”他话锋一转,“听闻你和新封的昭武校尉走得很近,他有何异状?”

这倒巧了,今夜不仅长安望江楼有人听壁脚,咸阳咸福宫也有,韩顷这问话便使檐上偷听的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温镜是来找李沽雪开诚布公,没想到正撞见人家有正事。关于自己,李沽雪会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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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望江楼,扶风隔着窗子窥见温钰的神情仿佛凝固:“…温贵妃?”

“不错,”面具之下白先生的目光透出一些伤感,“温贵妃是温将军的嫡妹,按辈分你也唤一声姑母。早年她也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将,后来一纸诏书入了东宫。甫一入侍她即是仅次于正室的太子侧妃,又与还是太子的今上情深意笃,后来今上顺利登机,头一件事就是册封你姑母做贵妃。”

温钰喃喃道:“如此圣眷今复存焉?怎会还牵连得我父…”

白先生见他上钩便愈加循循善诱:“你姑母生前傲骨嶙嶙开口见心,这样的性子怎挣得过深宫阴司倾轧?你再想,今上今年五十有六,一辈子没生过大病,身子强健得很,而宫中又年年进新人,怎么只有两位皇子硕果仅存?”

他冷笑道:“咱们这位云皇后,当真贤良得很。”

窗外扶风心想,总算入了正题。九嶂寨的事情闹得很大,当日是他带人亲至,那个规格一看就是大手笔,后来盟主也透露那个地儿是九皇子的地盘。这不,眼见东窗事发,他们家军师坐不住了,所谓党同伐异,先头第一个要把云皇后这个“异”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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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异状”而不是“可有此事”,李沽雪琢磨着着韩老头的问话,大大方方承认:“异状倒没有,师父还不知道,他就是您先前提过一嘴的白玉楼,风头正劲的江湖新秀。您既专门提点,徒儿自然上心不是?”

“白玉楼也来争夺咸阳摄武榜?”韩顷先是讶异,而后又叹道,“新秀,如今也不新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出色的人才总是如雨后春笋,一茬接着一茬,数也数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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