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登玉京+番外(86)

作者:金钗换酒 阅读记录

温钰跟不认识一样瞪视他半晌,接着扭头一言不发直奔马车,挥开正准备解鞍卸辔的小僮,自己蹭地蹿上去。不一时又蹿下来,人影一闪到温镜眼前,声音都抖了:“哪儿来的?”

他那个眼神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些别的,仿佛是说你最好别沾上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被我发现,温镜也严肃起来:“是无主之物,大哥,你慢慢听我说——”

“待会儿再听!来人,先带二公子回院儿,我先看看你的,咳咳,你的车。”说完头也不回又要蹿出去。

怎么个意思?兄弟没有银子重要是吧。算了,不跟他们这些守财奴计较。顽笑归顽笑,眼下还有正事,温镜一把拉住他:“先别,我还有别的事儿,”他自怀中摸出一物,“大哥,你看看这个。”

《幽九州计簿》。

温钰狐疑地翻开一页,只须一页,只须一眼,他呆立当场。温镜心说眼里除了银子也能看见别的了吧?他好整以暇:“大哥你先看看,我先回院儿了。”

“…回来!”温钰一把拉过他,“你不是去查荣升台和广陵镖局的渊源?这本东西是哪来的?”

温镜成功地进家门一口水没喝先把正事儿交代了个齐全。

两人说话间已行至宅子西路一处院子,白玉楼的雕梁垂檐仿佛近在咫尺,温钰拿着那本计簿默立片刻,道:“我先回去看看这册子,你先歇息。”

他终于给了一路默默跟着的玉梅一个正眼,道:“这小僮倒乖觉,叫什么?”

玉梅规规矩矩跪了,答道:“小人才进主人家的门,还没进院子,还没得着主子赐名的恩典。”

温钰哈哈一笑,抬手叫起来,他心中有事,嘴上随意跟温镜道:“那你就给人个恩典罢,走了。”

新院子很宽敞,一个人的比从前一家人的还大,温大不知道附庸何处的风雅,还给引了一汪活水在屋旁,颇有些水阁的意思。温镜忽然想起,从前他无意间看过一本奇怪的话本,上头也画了水阁。早已遗忘的画面贸然冲入脑海,温镜怀疑自己是不是钝感,脑子里是不是装了个延时装置,小半日过去“分别”二字才在他嘴里咂出了些许苦味儿,转过一个圈,浸透四肢百骸。

他的第一个念头:李沽雪,这孙子名字别是假的,回头上两仪门再找不着人,去信别没人收。

话说回来,要…去信么?温镜两辈子没写过信。写信又说些什么呢,两人有句话终究没明说,采庸的还礼也还没给。

他正走着神,一旁玉梅忽然出声问他:“二郎君,您看我改个什么名儿呢?”

玉梅那个欲言又止又隐隐有些期待的神情使人无法拒绝,温镜便问他还记不记得家中原先的姓名,玉梅说实在记不得,便又问他知不知道家乡大约是何地,玉梅只说大约是江南人士。

江南人士,玉梅,温镜又开始走神。

江南梅,昨夜溪头玉雪开。赠远欲传千里恨,和烟为折一枝来。

他梦游似的回过神:“就叫折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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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南梅,… 李纲《江南六咏·其五》

第62章 六十二·皎皎新秋明月开

钥娘回来看见堆在温大院中的箱子,也目瞪口呆。她一只一只箱子掀开挨个看一看而后长眉一扬,觑着温镜,嘴里却向温钰担忧道:“老二这是把自己给卖了?”

温钰哼一声:“他能卖出这个价儿?那买家得是什么冤大头。”

紧接着温钥看见采庸,大惊失色:“阿镜,你的刀呢?这剑是哪来的?”

谁也不是傻子,采庸那个选材那个做工岂是凡品,只剑格处那枚绿松石看起来都价值不菲,温镜还没说话,他哥又截了口:“花里胡哨。”

温镜无奈,索性正面答道:“大哥,我想练剑。”

温钰心里烦着呢,打发道:“爱练什么练什么,少跟我眼前晃。”

至于旁的,钥娘和锐哥儿一致认为,温镜实在是个锯嘴的葫芦,万事到他嘴里顶多两句就完了,有的还要先前听过一遍的温钰给他补充。说发现三途殿的踪迹,怎么就呆了一晚上就摸清楚来龙去脉了?似乎还很得人家宫主的青眼?温镜才解释人家宫主才九岁。

钥娘听了又诧异,说你这冰疙瘩怎么可能哄得住小姑娘?逼着温镜一字一句几乎是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了一遍才堪堪放过他。

转过头她长眉一蹙:“三途殿…听起来亦正亦邪,金陵分舵与阿镜有缘,却不知扬州分舵是什么情形。”

这就是钥娘的细心,她是担心扬州三途殿当家做主的不如金陵的好相与,又说“听起来”亦正亦邪,这便是在问,这样的声名咱们与他们扯上关系,是否不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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