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团宠小幺儿/团宠小二十四+番外(92)
西配殿里,允礽一进来,就看到幺弟缩头缩脑的像只小老鼠,冲他招招手,悄声道:“二哥,二哥,我有事情告诉你。”
允礽浅笑着凑过去:“什么事,得要这么小声?”
胤小祕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鬼灵精。
先前哄好他四哥以后,就跑到九哥府上,名为找秦老讨教学问,,实为找他九哥讲乌雅氏的坏话来了。
老九从前就不知道这些事,闻言只会比佟佳氏听到时还要震惊。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九哥知道了,你四哥不容易啊。等老十四进宫了,九哥自然会去找他说个明白。”
胤小祕嘚瑟:“那倒无所谓,我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德妃娘娘有多坏。”
老九:“……”
秦道然笑出声:“此非君子所为,却是真人所作。妙哉!”
对此,小团子表示:“真人假人的,我就是个小人儿,德妃娘娘拿我没办法,略略略!”
现在,面对二哥,小团子如法炮制,将事情描绘的入木三分。这事儿他讲过好几遍啦,现在已经能够娴熟的揉入些许夸张手法,叫人察觉不了,只会更加感同身受。
果不其然,以允礽的性子,自然也有些为胤禛抱不平。
对比胤忍受的磨难,他们兄弟是各有各的苦。这一刻,允礽竟有些从自己的牛角尖里看破出来,生出了守护在这位新帝身边的想法。
这成了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道。
于是,等到允禵进了养心门时,养心殿里不仅坐着胤禛,还有他二哥,九哥,二十四弟,以及伺候在二十四弟身边的赵昌。
允禵:“……”
真是找什么来什么,这不就凑齐了?
十四爷多年在军中,也烦了绕弯子那一套,加上方才在额娘那里憋屈的不行,上来就没客气。
他冷声质问胤禛:“额娘病重,为何不为她寻太医医治?”
胤禛笑了笑:“额娘病重,朕今日便将太医院如今都给你,看看她可愿意医治用药?”
胤禵愣在原地,想起方才乌雅氏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动摇起来。
难道,竟真是额娘先挑事,跟四哥闹了别扭?
允禵嘴上还要强硬道:“那你也不该不管额娘,跟她硬着来!”
胤禛点点头:“朕一开始便顺着额娘的意思,召你回宫,她才愿意用药。”
胤小祕见不得十四哥这副蠢样子,补充道:“你额娘可说啦,十四哥不回来,她就叫四哥做个不孝子!”
胤禵也是阿哥,自然知道帝王背负上这样的骂名会有多大的影响。
他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会,额娘怎会如此……”
“额娘为了叫你做皇帝,自然什么都敢做的。”胤禛淡淡道,。
允禵想起方才母子之间的小话,心中一紧,不明白四哥如何敢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将此事挑明说出来。
他也不相让,梗着头道:“我对这位子从来都无意!”
胤禛叹了口气。
他当然是知道的,汗阿玛应当也是看出来这一点,怜惜十四弟是个将帅之才,才要他特意避开京师。
允禵心中有些乱,胡乱点点头:“额娘没什么坏心思,她只是对汗阿玛去的那日,在清溪书屋里的事情有些存疑罢了。”
说完这话,老十四特意瞧了一眼二哥跟九哥。
胤禛笑了笑:“朕说的你未必信,不如就叫兄弟们说说。”
允禟早就憋不住了,嫌弃道:“汗阿玛选的是四哥,千真万确。”
允礽也点头:“不错,我从咸安宫出来,还是皇上亲自来接的。”
胤小祕也道:“就是就是,我也在呢。不信你问赵昌!”
赵昌擦了擦汗:“是,奴才可以作证。”
一朝回宫,兄弟全都大变样的允禵:“……”
不给十四弟再有反驳的机会,胤禛道:“既然额娘要你回来,定然是想你想的紧。朕便允你昼夜不离的在宁寿宫侍疾,若你能扭转了额娘的心意,再好不过。”
“可若是不能,这皇太后之位,额娘怕是彻底有缘无分了。”
第50章 50
胤禛说完这话, 表情似笑非笑,与亲生兄弟对视。
十四爷今日一身蟒袍,形象邋遢了些, 气势却是军中阵前锤炼出来的,眯起眼定定回望。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胤小祕看看两位哥哥, 挠了挠头,超大声的问他九哥:“十四哥不想养他额娘吗?怎么磨磨唧唧半天不答话。”
允禟憋笑憋出内伤, 轻咳一声假意呵斥:“瞎说什么……”大实话。
允礽也不赞同的看着幺弟:“十四弟至诚至孝,自然不会如此对待自个的额娘。小幺,不可胡言。”
允禵气结。
他那是不想养额娘吗?分明是不满老四竟然不愿承认额娘太后之位!
十四阿哥一张嘴根本说不过这几位,伸出食指点了点胤祕,索性甩甩袖子扭头走了。
小团子委屈道:“十四哥干嘛这么凶, 莫非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
“他那是忙着去太医院,懒得跟你计较。”胤禛望着允禵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暗自出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今个比想象中好过,得了兄弟们的支持, 应对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难受糟糕了。
允禟见没事了,才敛了神色拱手道:“臣弟有事想告诉皇兄,是有关甘肃上下官员贪污火耗银之事。”
允礽见状, 牵了胤祕往西配殿里退,留下这对君臣兄弟相谈国事。
另一头, 十四爷出了养心殿,果真就去寻了太医院的院判, 抓到宁寿宫里给他额娘号脉, 开方, 煎药一条龙。
按太医的说法,乌雅氏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须得按时服药,少劳神忧心,出去走动走动,不日便能痊愈。
可惜,药都煎好了,乌雅氏就是不肯喝,掩着唇又咳起来。
允禵气得摔了茶壶,叫堂堂太医院院判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乌雅氏靠在榻上,见那右院判跪在地上颇为无奈,竟还反过来责怪儿子:“我这病是心病,气不顺喝药也顶不过来,你拿他出气做什么?”
允禵坐在圆桌边,攥紧了拳叫自个忍着怒意:“什么心不心病的,儿子只知有病就得治,额娘您总是喜欢想些有的没的,小事也能被您操心成一桩天大的事,如何能身子康健?”
乌雅氏面上浮起冷笑,却没吭声。
这还是允禵头一次发觉,自个的额娘原来如此执拗,甚至已经偏执到有些病态的程度。
老十四惯来只会在太平的时候,甜言蜜语逗他额娘笑上一笑,许多事情他虽身处其中,却都没有过脑子细想,无异于待在花团锦簇的假象中。
如今他梦醒了,睁看眼再看额娘,只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他隐隐察觉到,额娘与四哥之间,已然是不可调和的天堑鸿沟了。
允禵顿时头大的有些不耐烦起来:“额娘您说,要儿子如何做,才肯喝药医治?”
乌雅氏总算有了些笑脸。
她掩住一脸倦色,挥挥手叫太医和宫人们退出去,才道:“听说青海的罗卜藏丹津要反了?年羹尧先前将此事呈报回来,胤禛却一直没有用他。额娘的消息虽然不比以前灵通,但也知道,这平叛青海必有一战,他不想用年羹尧,就得倚仗你。”
乌雅氏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允禵啊,这可是你的机会。若能一举脱身回了西北,你便有了绝对的资本,额娘在京,也好安心等你的好消息。”
允禵深吸一口气,将眸中震惊愠怒之色盖了下去——
这是他的额娘,是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亲额娘。
他强撑着干笑一声:“西北多苦啊,儿子回京还没过两天好日子呢。”
乌雅氏嗔怪:“你如今在燕京能有什么好日子,守着景陵还不够苦?”
“额娘,景陵九月就会掩闭地宫,您想也知道不会待太久的。”允禵叹了口气,“再说了,如今老四大小不也封了我一个恂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