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番外(214)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万岁爷需要的是解语花,而皇太后需要的,不过是个贴心的管事罢了。是她自视太高,以为人家离不开她,其实那位子由谁来坐都一样。

富察皇后哪怕拼尽全力,也未能再怀上龙胎,身子反而日益衰败,病入沉疴,最终心灰意冷,在东巡德州的时候起了拙志。

她看魏佳氏脸上还有些半信半疑,遂淡淡道:“本宫早就说过,是你自己始终充耳不闻。如今本宫更有话撂在这里,当初万岁爷下旨立本宫为后,可不单是因为太后娘娘,还有孝贤皇后临终时的遗言举荐,信与不信全在你。”

这个,郁宛倒是不怀疑。毕竟富察皇后船上薨逝时,皇帝跟太后都在身旁呢,一对质便能出来,那拉皇后犯不着说这种谎。

魏佳氏显然也有些动摇,她吃力地扶着栏杆,以免自己栽倒下去——说什么都不能在那拉氏跟前示弱。

那拉氏看着她外强中干模样,目光仿佛柔软了些,“其实孝贤薨逝前最放心不下的倒是你,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本宫好好照看,担心你在宫里独木难支,被人所欺。”

当然,魏佳氏后续的举动表明她很有自保之力,可那拉氏却是记着孝贤皇后的忠告,尽量不跟魏佳氏发生冲突,哪怕她的成长太过迅速,甚至已能威胁到自己位置。

那拉氏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咱们注定当不成知己了。”

魏佳氏的眼泪簌簌落下,当然不是被那拉氏所打动,而是惊喜于她的富察娘娘原来这样牵挂着她。

郁宛看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有心叫她擦擦脸,颇碍观瞻,可贵妃毕竟是年近四旬的人了,她不能像对阿木尔那般使唤,只能尴尬地在一边看着。

半晌才想起来问道:“和敬公主与你合谋是不是?你俩还商量了什么?”

魏佳氏迟疑刹那,还是坦诚道:“和敬希望娘娘在这次南巡途中触怒龙颜。”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乾隆跟那拉氏关系岌岌可危,只差最后那一把火。

可具体什么做法,和敬尚未告知魏佳氏,只说到时自当明了。

那拉氏轻笑道:“她倒看得起本宫,用得着一环扣一环地设计。”

其实她还用得着旁人来教她怎么得罪皇帝么?那拉氏自己都不觉得这后位能长久地坐下去。

她看着面有惭色的魏佳氏,淡淡道:“本宫今日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跟你和解,你大可以将你们的谋算继续下去,恨一个人,要比原谅对方容易得多,是不是?”

说完,便拂袖离开。

郁宛也赶紧跟上,巴不得离开是非之地,经过那块帆板时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眼,还好阿木尔已经悄悄溜走。

小丫头片子还是挺机智的,遗传她。

第177章 忠义

郁宛很狗腿地跟在那拉氏身后, 只因为她自觉听了这样惊天的宫闱秘闻,保不齐有人想将她灭口,自然得寻个保护伞——相形之下, 贵妃灭口她的可能性无疑更大些。

那拉氏看着她这副模样倒觉好笑,“省省吧, 本宫都不担心, 你担心什么?”

郁宛心说您是皇后呀,自然不同, 她还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妃妾呢。

她倒是奇怪那拉氏为何不生气, 被人无缘无故地仇恨了十多年, 她难道不想报复回去么?

那拉氏失笑,“报复谁?”

没有贵妃, 和敬也能找来第二个人,何况她的仇家当真是和敬么?和敬并没有亲手对她做什么, 只是潜移默化影响万岁爷对她的观感罢了——这也难免, 和敬到底是血脉至亲,而她对万岁爷而言不过是个外人。

那拉氏沉默片刻,“方才那些话,听过便算了,再不可对第四人言。”

郁宛赶紧答应,既然大伙儿都没注意到阿木尔,那她干脆也不把阿木尔当人了。

*

皇帝一行人从灵岩山回来,汪氏固然垂头丧气, 和敬却是神色自若。

她本想去找魏佳氏, 哪知白梅来报, 贵妃身子不爽, 林太医刚开了药睡下, 怕是得好好歇息几天。

和敬便没强行闯进去,心里猜着贵妃是想避世——这个不中用的,事到临头反当起了缩头乌龟,是怕被皇阿玛疑心罢。

亏她还收服了林致远,如今林致远倒是事事肯听她的。

和敬虽然鄙薄,可也没放在心上,左右该安排的事都打点得差不多,贵妃露不露面都一样,就凭她前面做的那些事,她也休想置身事外。

戏台已经搭好,只等好戏开场。

闰二月初三,御驾由苏州出发,继续沿运河前行,至海宁阅视完海塘后,初七日抵达杭州,乾隆在观潮楼检阅水师,游览西湖美景,题诗作赋,好不快活。

当然也少不了如花美眷作陪。

郁宛知晓皇帝此行本就是为寻乐子的,便也懒得理会,倒是惇贵人汪氏深觉受挫,时不时就得夹枪带棒讥刺一番,郁宛只绵里藏针地怼回去,让汪氏愈发气闷。

那拉氏也很平和,贵妃称病,唯有她一人负责船上饮食起居,往来接待,忙中无暇,也就管不了皇帝如何。只要不太闹出格,她宁可睁只眼闭只眼。

但这日就有太监来报,皇帝赁了一座画舫,召集官员们设宴作乐,还请了不少清客相公作陪,当然也不乏吹拉弹唱的女乐班子。

其中有个叫陈廷纶的商人,带来的“女儿”格外出色,说得一口好吴侬软腔,琵琶昆曲尤其精通,万岁爷龙颜大悦,竟打算将其带回宫中呢。

那拉氏知道苏杭一带行商有养瘦马的传统,色艺双绝,只要身世清白,当个答应常在也没什么,哪朝的汉妃都不少。

可见那小太监吞吞吐吐模样,那拉氏便知古怪,“可是有何不妥?”

小太监犹豫片刻,小心翼翼觑着她脸色道:“回禀娘娘,奴才听人说起,那陈氏仿佛曾当过清倌人,虽不卖身,可名头上到底难听……”

殿内早已窃窃私语起来,若单是瘦马倒也罢了,这种倚门卖笑的货色能有什么好的?嘴里说清倌人,指不定已是破瓜,这种腌臜货色倒来同她们共事。

立刻有性急的来向那拉氏抱怨。

那拉氏只摆摆手,沉静道:“你们先下去罢。”

汪氏等人虽面有不甘,也只能无奈撤退,若连皇后娘娘都不能阻止,她们就更没置喙余地了。

那小太监不敢多言,亦知趣地告退。

这厢那拉氏便叫侍女为她更衣,她要按品大妆。

郁宛忙道:“娘娘不可,这事摆明了是和敬公主故意来算计您的,万岁爷设宴也不止今日,怎么偏偏这回叫您知道?至于那陈氏的身份也未知真假,即便是真的,又与咱们何干?您只装不知道就是了。”

那拉氏望着她笑了笑,“豫妃,你知道何为皇后么?文死谏,武死战,同样,皇后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倘若那小太监没来禀报也就是了,可偏偏当着众妃的面将话说开,她便不能装作视若无睹——不管万岁爷听还是不听,她都得走这么一遭,只因她是皇后。

即便是和敬公主的谋划,那她也如愿了。阳谋,向来比阴谋更难抗拒。

郁宛从未像此刻这般怨怪那拉氏的死心眼,天底下怎么有这种人,明知道前面是刀山剑雨,她还要逆风而行,这不单是轴,简直是痴了!

那拉氏反而安慰她,“莫担心,本宫去去就回,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郁宛望着这个固执到近乎天真的女人,忽然从骨子里感到森森寒意,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皇后娘娘,您还记得臣妾曾说起过,臣妾会做梦么?”

乾隆二十二年的那次秋狝,正是她借口做梦对那拉氏揭露了十三阿哥即将夭亡的预言,好让她回去见幼子最后一面。

那拉氏神色微变。

郁宛正因知晓预言的杀伤力,自那之后不再轻易使用,以免旁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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