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番外(222)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那就只能是新宠上位了。惇嫔不一定跟她有仇,但嫉妒肯定是真的。

郁宛愤愤道:“您可真是听风就是雨,她说什么您就信么?臣妾跟了您八年,还比不过一个初来乍到的狐媚子,你让臣妾何以自处?”

乾隆不置可否,倒让春泥给他斟杯茶来,要最好的明前龙井——他看宛儿自己都没大舍得喝,那就只能他来解决了。

郁宛以手掩面,肩膀一抽一抽地哽咽着,干嚎了半天,也不见对面有何反应,从指缝偷眼一瞧,皇帝却悠闲地坐着品茶呢。

她顿时火冒三丈,合着在这看戏?

乾隆指了指眉梢,“下回记得拿姜片揉揉眼皮,掉几滴眼泪会更逼真些。”

郁宛:……还挺有经验。

第184章

郁宛不禁想起历朝皇帝大行时的场面, 连嫔妃们都得衰服哀泣,等着接班的继承人更不用说,自然得比旁人悲痛十倍。

据她所知, 先帝一朝的敦肃皇贵妃就曾因给康熙皇帝跪坐哭丧,以致劳累过度而小产, 那是不会偷奸耍滑的。

乾隆自不会这般实诚, 康熙爷虽然疼他,再怎么虔心, 把身体哭坏了可不值——长寿是有原因的。

郁宛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 盘核桃一般, 自以为人家看不出她心里的小九九。

殊不知乾隆看她就像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这人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谁都敢编排。

他不过教她个巧宗儿,谁说自己就是这么干的?似乾隆这样的大孝子, 哭灵自然也是真心实意, 只不过偷喝了几碗额娘命人送来的鸡汤罢了,说他演戏,真不像话!

郁宛假哭被拆穿便懒得继续下去,可随即一转眼瞧见乾隆碗里是今春刚进贡的明前龙井,她自己都没舍得喝,本打算送礼的,可被乾隆这么鲸吞牛饮似的品尝,活活给糟蹋掉了。

乾隆仿佛瞧见一只发了性的母猫, 浑身的毛根根竖起, 赶紧道:“你也忒小气, 朕再赏些给你不就是了。”

郁宛撇撇嘴, “怕是您那儿都未必有, 这是杭州知府偷着塞给我的。”

乾隆哦了声,可随即反应过来,“你瞒着朕收礼?”

郁宛纠正他,“不是行贿,是礼尚往来。”

她也给了知府夫人好些赏赐呢,反正她自己妆奁里的首饰都戴不完,随便抓一把都够使的。

乾隆哭笑不得,“朕才封你做贵妃,你倒是半点不怕忌讳。”

郁宛反问道:“难道一个刚直不阿的贵妃会叫底下人更放心么?”

她知道皇帝此行是要探访民生民计的,可除非微服出巡,要从这些地头蛇嘴里问出实话难上加难。郁宛就卖了个破绽,故意表示她是蒙古来的,贪婪鄙俗,还性好奢侈,很快就跟那位知府夫人打成一片了,连胭脂都恨不得共用——也因此之故,她才得以知晓那些不易察觉的内情。

郁宛示意新燕从帘后捧出一样东西,乾隆翻开,见是本薄薄的账册。

郁宛叹道:“可惜臣妾逗留的时间不多,勉强只打听到这些,命人抄录了一份。”

那些深层次的交易如漕运盐运自不会轻易叫她知悉,可郁宛随手记下的一鳞半爪已足以令皇帝感到惊喜了,“你可真是朕的贤内助。”

郁宛故作谦虚,“不敢当,不敢当,臣妾不过是个笨人,懂得些笨法子罢了,比不得万岁爷文韬武略,样样俱精。”

又趁机给汪氏上了点眼药,“臣妾虽然愚钝,也比那些搬弄是非的小人强,好歹臣妾光明磊落、一心为着万岁爷不是?”

她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这件事要真是惇嫔干的,那郁宛难免看不起她——要争宠倒是努力提升自个儿呀,老想着扳倒别人算怎么回事?古来那些留名青史的宠妃,哪个不是能歌善舞色艺出众的。

她也就得益于天生一副好脸罢了。

乾隆闲闲望着她,“你跟汪氏似乎处得不太好?”

郁宛心说那不可,有鸡鸭的地方屎尿多,有女人的地方是非多。当然这句话放男人身上也成立,她在草原上就常见一帮红脸膛的汉子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尤其在多灌了几两黄汤之后,甚至还有不少随地大小便。

可见男人兼具了鸡鸭跟女人的缺点。

郁宛正老神在在想着,却见皇帝正含着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还不住咳嗽,显然是呛着了。

郁宛赶紧拿抹布帮他揩拭,并未注意到乾隆责备的目光——都怪她说这些俗不可耐的笑话,否则他怎么会失态?

还好大半喷溅在地上,只沾湿了点前襟,稍微收拾下就没事了。

郁宛叹道:“就说这茶您喝不得,您偏不听,总算吃亏了罢?”

还说她小气,她只见不得糟蹋东西,郁宛心中默念,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乾隆:……什么乱七八糟的比方,太过分了啊。

*

成功用春风化雨的手段糊弄住万岁爷,郁宛转头又叫春泥去汪氏跟前警告一番,大意不外乎小妹妹你还太嫩了点,想跟我斗,总得掂量掂量自己多少斤两。

汪氏气了个倒仰,却也无计可施,只觉得皇帝立场不坚定,既然要废后,就该把跟皇后交好的人一并发作了才是,怎的豫贵妃三言两语就得弄得偃旗息鼓了?这草原来的女子莫不是会炖迷魂汤。

郁宛心说汪氏到底进宫未久,对乾隆了解太浅,殊不知乾隆是最不要人议论他寡情的,甚至在收回那拉氏金册金宝之前,皇帝还下了一道嘉奖皇后侄子讷苏肯的谕旨,言下之意,他不会因皇后的过错迁怒其家族,请臣民尽管放心——事实是否如此,就另待磋商了。

郁宛因在皇帝跟前过了明路,便大大方方去了一趟内务府,盯着他们将翊坤宫短缺的东西送上来,此外还有御膳房,郁宛始终觉得健康的身体来源于健康的饮食,不管皇帝日后会否心回意转,那拉氏都不可自暴自弃——说难听点,她多活一天都是对万岁爷的膈应,何乐而不为呢?

自然,郁宛也没忘记那拉氏的交代,她让小桂子去阿永阿家,给那位大人八十岁的老娘送了点抚恤金以及生活必备物资,儿子被贬到偏远之地,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可想而知老人家有多伤心。

小桂子原以为老太太多少会有些怨言,哪知阿永阿的母亲却神色如常,“尽忠不能尽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她理解儿子的做法,更愿意支持,宦海浮沉总有起伏,可若是连良心都撇下了,那这官当得再大也没什么意思。

小桂子回来告诉郁宛,主仆俩倒唏嘘了一场。

永寿宫中。

魏佳氏望着棺木里冰冷的尸身,苍白脸颊上只剩干涸泪痕。

哪怕永璐夭亡的时候她都没这般悲切——这个连名字都没取的皇儿,却是她内心深处的负疚所在。她不敢去想,是否因她自己才导致这场悲剧的发生?

她要是没放任和敬公主支走太医,十六或许也不会难产;她要是没跟着御驾南巡,而是留在圆明园中照拂,十六或许也不会因种痘离世。

是她自己的私心害死了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她打算用十六设计皇后开始,便注定会惨淡收场。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庆贵妃看她这几日水米不进,只是枯坐在棺木前发呆,心中固然酸楚,也只能勉强劝道:“姐姐,还是快点出殡罢,眼看天气愈来愈热,若再不将棺椁移去朱华山,只怕万岁爷怪罪。”

她知道魏佳氏难过,可能怎么办?在皇帝眼中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阿哥而已,前头死了那么多个,还由得小十六搞特殊么?

如今魏佳氏晋封皇贵妃,皇后又不理事,她更得负起六宫之主的责任来,事事身作表率,难道由着她步皇后后尘去?

魏佳氏轻声道:“嘉容,我真的很累。”

自从先皇后病殁,她在这宫中唯一的目标便只剩下扳倒那拉氏,可如今叫她知道那拉氏是被冤枉的,先皇后的死因并无蹊跷,她反而只剩下茫然——若她一直恨错了人,那她存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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